卻將權力牢牢攥著,輕易不肯讓她插手,只像打發小貓小狗似的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分給她,氣得劉海珠牙根癢癢,後來北蠻與羌國相繼入侵,大家人心惶惶,無暇他顧,這才暫時把還擊的事情擱下,現在可好了,於淑妃與劉海月鷸蚌相爭,可不剛好輪到她這個漁翁得利?
結果事情發展峰迴路轉,她的堂妹劉海月竟然讓郭德妃出面,宮權仍舊沒有劉海珠的份,這就不能不讓劉海珠咬牙切齒了。
“妹妹何苦拉我下水,如今我只想過清靜日子而已。”郭德妃微微苦笑,手裡的苦丁茶就像她的笑容一樣,甘甜中帶著一絲微微的苦澀。
劉海月面帶歉意:“這事是我的不是,可若姐姐不出面,這宮裡頭就沒有能壓制於淑妃的人了。”
郭德妃斜睨了她一眼,“不還有你嗎?”
劉海月苦笑:“我也意不在此。”
郭德妃微微冷笑:“妹妹倒是打的好算盤,你不想要的東西,就丟給我,難道我就求之不得?”
這人人眼熱的宮權,在這兩個女人口中,竟成了推之唯恐不及的燙手山芋,若是旁人在此聽見,必要驚掉下巴。
劉海月討好地笑:“我知道姐姐心地最善,眼下我有五皇子,又只是二品修儀,直接插手宮務,怕是人心不服,而姐姐無論是資歷還是位份,你一出馬,連於淑妃也無話可說,就當我欠姐姐一個人情,還請姐姐見諒則個!”
饒是郭德妃滿肚子不樂意,聽到這些話也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難怪陛下要說你促狹,就這模樣,哪裡有什麼寵妃的樣子,真真和你那嫡親堂姐兩個樣兒!”
劉海月笑道:“我若是像我堂姐那樣,德妃姐姐怕也不會交我這個朋友了。”
“你啊!”郭德妃笑著搖搖頭,又嘆了口氣,“自從安兒去了之後,我對這些事情竟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了,管它是何人在臺上唱戲,總歸都是一出鬧劇,那些女人爭來爭去有什麼用,若是北蠻人和羌國人真打過來,就算當上了皇后不也一樣要完蛋!”說到最後,她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劉海月想起當年皇長子急病夭折一事,試探著問:“當年大皇子的病情,不是與於淑妃有關?”
換了以前,她是不會去問郭德妃如此隱秘的問題的,不過近些年隨著郭德妃的心漸漸淡了,劉海月對她又多有照顧,二人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交情反倒日益好了起來,有些事情還可以深入說上一說。
“你說那盒安神補腦丸?”郭德妃挑了挑眉,“不錯,東西是於氏送的,但真正把於氏當槍使,自己卻躲在背後的人,是皇后。”
劉海月大吃一驚,她驀地想起不少往事,這樣一來,所有以往看來斷斷續續的線索就都聯絡上了,皇后借於淑妃的手害了大皇子,郭德妃後來知道了,卻故作不知,暗地裡也給皇后設套子,間接導致她抑鬱成疾,而皇后因為跟衛貴妃的矛盾,臨死前又把衛氏給算計進了冷宮。
想及此,心驚膽戰之餘,她不由暗暗嘆了口氣,皇宮果然自古多怨氣,錦繡之下暗藏齷齪,這麼多條人命枉死在這裡頭,怨氣不大才怪,怪不得後世故宮總有鬧鬼傳聞。
“你怕了?”郭德妃唇角微微勾起,“可是覺得我很惡毒?”
“不,”劉海月搖首,“只是覺得唏噓,哪個女子生來就是為了陷害別人的,哪個女子不盼著能夠有個如意夫君白頭到來,兒女繞膝孝順和睦?姐姐若不是被逼到那地步,又怎會那麼做?說到底,都是身在皇宮,身不由己。”
“是啊,身在皇宮,身不由己……”郭德妃的眼神有些迷離起來,似乎是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兒子。
不管怎麼說,郭德妃終是掌起了宮務,於淑妃也不得不收斂許多,後宮暫時又恢復平靜,劉海月也得以過幾天清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