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離司知這一番敲山震虎,已是令衛垣心存畏懼,點了點頭,復又嘆道:“唉,此人野心暗藏,非可久用,主人所言,果然無差。”
話音落後,許久不聽子嬈說話,只見她憑風移步,靜靜望向煙嵐繚繞的湖面,眸心深處晶瑩零落,漸漸地,似是有著迷離的波光浮泛,最終淹沒了那一片清澈嫵媚的色澤。離司近前叫了聲“公主”,過了一會兒,方聽她輕聲問道:“野心暗藏,非可久用。除了這個,他還說了什麼?”
離司一愣,答道:“主人只說……請公主,‘不必回來’。”
“不必回來……”子嬈徐徐垂眸,低聲重複了一句,指尖輕輕撫過手中玉簫,月光下瑩潤的玉色依稀透出清冷溫度,每一分光澤,都有著熟悉的氣息,柔軟的痕跡,絲絲縷縷如水而逝。
忽而,她閉目一笑,道了一聲:“罷了!”隨即飄身上船,便這樣踏舟而去,很快消失在星月迷濛的夜色深處。
夜半,西宸宮。
長空如墨,月痕如鉤,大殿金頂之巔,夜玄殤獨坐其上,一邊飲酒,一邊看著腳下燈火晦暗的深宮,唇畔掛著一絲莫名的笑痕。
他已經坐了有些時候。此處宮闈乃是穆王起居之所,原本內外封鎖,戒備森嚴,就連一隻蚊蟲也輕易出入不得,但是現在,侍衛們統統沒了聲息,除了偶爾秋風拂衣,偌大的宮殿安靜得如同深淵。
風起,月光飄落,一個玄衣女子突然出現在殿脊之上,如一抹清幽的夜色,悄然無聲。
夜玄殤目光一側,“你怎麼來了?可惜遲了一步,酒喝完了。”
來人有些不滿地道:“你體內毒蠱未清,不該喝酒。”
夜玄殤將壺中最後一口酒飲盡,轉頭笑問:“敢問九公主會因這樣的理由不喝酒嗎?”
他臉上的笑容一如從前,總讓人覺得愉悅而瀟灑,好似秋風明月,直映眸心。子嬈目光微微下移,看向他手臂,蹙了眉道:“四域噬心蠱非同尋常,你莫要如此大意。那日你以近半功力助我恢復真元,實在太過冒險,倘若毒蠱在你體內發作,你可知道後果如何?”
夜玄殤隨手握拳,在他左手掌心,有道殷紅的血線一直沿著手腕延伸向肩頭,彷彿有著細小的活物寄生其中,不時竄流跳動,帶出一種燒灼的痛感。他隨手擲開酒瓶,漫不經心地道:“莫以為我是你,連這小小血蠱都奈何不得,即便功力再損,也要比你強些。”
子嬈眼梢輕揚,眼見便要發作,但是話到嘴邊,卻又一頓:“喂,夜玄殤。”
“嗯?”
子嬈身形一晃,落至他身邊,“不知道三公子肯不肯賞光,另尋他處,請你喝酒。”
“公主相約,豈可不從。”夜玄殤倏然而笑,抬頭看向夜空彎月,“不過既然來了,先陪我去個地方怎樣?”
子嬈問道:“什麼地方?”
黑暗深處,她彷彿看到他的唇鋒微微一抿,依稀有絲嘲弄的滋味,鋒刃般掠過,卻不答她問話,起身道:“走吧。”
片刻後,兩人出現在穆王寢宮之前。
深重的殿門背後,一重重燈火隱約透出。秋風乍起,夜玄殤舉步踏上殿階,冷月微光,闃暗之夜,如多年前一樣,仍舊是透衣的寒意。
數名黑衣秘衛同時出現,一見夜玄殤,隨即躬身退後。
子嬈看著秘衛們乍現即逝的身影,突然停下腳步,轉眸而笑,“夜玄殤,沒想到那場賭局,終究讓你贏了去。”
夜玄殤微微側首,“那麼,你可還記得我們的賭注?”
子嬈唇角輕挑,曼然淺笑:“我既輸了,自不會賴賬,我會等你,成為真正的穆王。”
輕魅的話音未落,冷不防夜玄殤猿臂輕伸,忽然攬住她纖腰向內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