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張黝黑的臉出現在眼前。
黎婉的手止不住哆嗦,“二九,你怎麼回來了?”
“二九,你先隨你家夫人出去,我換了衣衫就來!”
承王一臉肅穆,說完就闊步走了。
承王走遠了,黎婉也沒想起該給承王行禮的事。
黎婉儘量不顯得急切,抓著衣襟的指尖卻泛白,“侯爺回來了?”
二九點頭,他隨承王進府就是為了說侯爺的事,正欲開口,眼前,衣袖飄飄,黎婉提著裙襬已經從他面前跑過了。
二九會心一笑,急忙提腳跟上。
府外,北延侯府標誌的馬車停在正中央,左邊,挨著一輛同樣北延侯府標誌的馬車,不過,車簾不是豔麗的海棠花紋,而是清脆色的竹底紋,全安,風塵僕僕的坐在車伕的位子上。
黎婉呼吸一滯,停下了腳步。
全安感覺到注視,扭頭,黎婉雙手提著裙襬,淚眼模糊的盯著這邊,他跳下馬,脆生生的行了全禮,“夫人吉祥!”
黎婉走過去,簾子從裡被人掀起,黎婉捂住了嘴,眼淚好像驚雷後的雨,一滴,兩滴,拍在手背上。
“先上來!”
全安急忙放好小凳子,退後一步,給紫蘭揮手,讓她扶著夫人上馬車。
簾子已經放下,只能從一角的縫隙看到車裡人穿的衣服的顏色。
全安又將簾子撩起,黎婉不猶豫,兩步上了馬車。
裡邊,秦牧隱衣服上全是血,鼻尖充斥濃濃的腥味,他穿的是白色衣衫,上邊的血跡暈染了一層又一層,其中,胸口,小腹,大腿,上邊的血紅色明顯要比其他地方重。
黎婉臉上的眼淚像是一條流淌的小溪,水勢小,可是連綿悠長。
他靠在墊子上,瘦了,下巴長出了毛毛的鬍鬚,一雙眼,越發的清冷銳利,黎婉控制不住,埋在膝蓋上痛哭。
她明明知道他去會出事,卻不提醒他,以為知道了前後事,暗中打點好了就成,她想當然的以為太簡單了。
聲淚俱下,直到靠近一個懷抱,她才稍微回了神,急忙推開他,見他面色一冷,促狹的眼爆發出鋒利的光,她忘記了哭,眼神落在他的胸口,痴愣愣的。
秦牧隱目光柔和下來,原來是擔心他的傷口。
輕輕拉過她的手,手上全是她的眼淚,想過千萬種她見到他的場景,唯獨沒有想到是這般,她竟埋在膝蓋上痛哭出聲。
黎婉掙扎了一下,感覺拉著她手的力道更緊了,她低下頭,支支吾吾道,“妾身,妾身擦一下臉!”
哭得太傷心,鼻涕也出來了。
“不用,妝容花了也好看!”
要不是他受了傷又剛從南邊回來,黎婉一定會認為他是在打情罵俏,可是,事與願違,他受了傷又是從外邊回來,黎婉以為他傷重的緣故,眼神也不太好了。
手輕輕的攀著他手臂去,“怎麼不找大夫包紮一下?”黎婉聽到他的悶哼聲,趕緊縮回了手,她以為血跡少傷得輕,沒想到還是弄疼他了。
“待會再說,我現在要入宮見皇上,你跟著一起,在馬車上等我!”吩咐二九叫她先出來只是想先說說話,臨時,又改了主意。
黎婉起身,點點頭,掀開簾子,讓紫蘭先回府,把大夫找好,備好熱水,瞞著別把侯爺受傷的訊息傳到了老夫人院裡才重新拉下簾子。
靜默一刻,承王出來了,掀開簾子,見黎婉也在,手一頓放下了簾子,“你們一輛,我騎馬!”
黎婉滿心顧著秦牧隱的傷,沒注意承王的話有何不妥,一路上,黎婉被強行靠在他的臂彎裡,一動不敢動,生怕再碰到他的傷處了。
馬車停下,有兩輛轎子等在那裡,黎婉第一次見有人坐轎子見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