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又何必在意那個孩子無辜不無辜。
連孩子的親生父親都能下得去手,自己又有什麼顧忌。
簡直可笑,這個後宮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裡有時間去可憐別人的孩子。
君言的眸光一冷:“本宮以為你是不會說這樣話的人。”這話說得誅心。
緩竹醍醐灌頂,咬著唇邊:“是奴婢糊塗了。”
君言扯了扯緩竹的手,示意她加快腳步回了啟祥宮。
賢妃這次見紅來得蹊蹺,後宮幾個有頭有臉的高位都到了個齊全。誰曾想最後還是虛驚一場。連賢妃自己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孩子危急這事兒終究是瞞不住了,後宮上下都知道了賢妃這胎如今懷地十分不穩。
太醫吩咐了千萬要臥床靜養,情緒不能激動,不然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賢妃是如何看重這個孩子,別人不知道,婉淑媛不可能不清楚。
那藥的烈性婉淑媛也是從前在撻瑪國見識過的。賢妃自個兒願意用,婉淑媛不會阻攔。
好不容易前朝忙完的皇帝,依舊只是差了霂佑前來隨意關心了幾句。
賢妃面上不虞,努力壓抑著情緒告訴自己不能生氣,才勉強扯了笑意與那霂佑周旋。
待霂佑走出了翊坤宮的大門,才狠狠地砸了手邊的蓋碗。
“娘娘息怒。肚子裡的孩子要緊。待這孩子生下來,身份尊貴,還怕皇上不喜歡嗎?”瓔珞打簾而入,收拾著地上的碎片輕聲安慰。
瓔珞深深知道說話的藝術,與輓歌不同。
輓歌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雖說都是為了賢妃好,可有些話進了賢妃的耳朵裡,就覺得十分難聽。
從前沒有對比,如今瓔珞一來,自然不願搭理輓歌了。
賢妃的面色緩了緩:“還是你知道本宮的心思。”她輕聲說著,靠回了床榻之上,“太醫方才臨走之時可有再囑咐什麼?見了紅是否會對孩子日後不好?”
“娘娘寬心,太醫說了娘娘只需臥床靜養,日後就會無礙的。皇嗣也康健,娘娘安心養著便是。方才奴婢親自跟著太醫去取了藥來,一會兒子去熬了來,絕不假以他人之手。”瓔珞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又為賢妃找來了靠墊,為她捏了捏肩,舒緩筋骨。
這話賢妃聽來最中用,她深深吸了口氣,又吐了出去,閉上眼睛猶自享受著。
瓔珞的笑意漸漸收了起來,內室裡只有她與賢妃兩人。
若是賢妃此時睜開眼睛,必能看見瓔珞怪異的表情,可賢妃並沒有,她任由瓔珞服侍著,沉沉睡去。
瓔珞停了手,小心翼翼地走出內室,替賢妃合上門,門外赫然站著的是輓歌。她看著眼前的瓔珞,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瓔珞掃了眼輓歌:“娘娘無礙,你忙你的去吧。”輓歌垂下頭,兩隻手捏得緊緊的,最後鬆了開去,“喏。”她小跑著走開了。
瓔珞撤下笑意,面無表情地取出太醫的藥,開啟藥壺猶自煎了起來,她啟開藥壺蓋子,湊上前聞了聞,指尖好像顫了兩顫,很快又收了回去,神色正常地守著火。
☆、第60章 怪異
賢妃的胎三不五時的就有太醫會診;一群老學究圍在一起你說一句,我說一句,看起來十分嚴肅。
其實很多太醫心裡都知道,這胎拖下去;怕也是會出事,可人沒敢說。
能拖一天是一天,對於賢妃也是能瞞則瞞。
只說是孩子能保住;賢妃要放寬心才好。
賢妃的身子已經不能下床了;日日躺在床上;面色漸漸灰敗;可還是執意護著自己的肚子。
就算有人委婉地表達了這孩子不留;對她的身子會好些;賢妃也恍若未聞;依然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