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
頭更痛了。
掙扎著想要從冰涼的地面站起來,而已經被酒精浸泡透了的手腳卻不怎麼太聽使喚,剛剛直立起來的身體一晃,腳下的踉蹌讓方息整個人再度向地面倒去。
然而,這次膝蓋和屁。股還
沒碰到地面,他的身體就被一隻力量十足的手臂給牢牢接了住。順勢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秦風宇一聲不吭的單手用鑰匙開啟門鎖,然後一把拉開房門,將他半擁半扶的拽了進去。
連鞋都沒換就被拖進臥室一把丟上床,熟悉而柔軟的被褥立刻征服了他神經,朦朧中,他感覺到有人幫他脫下了腳上的鞋子,會被照顧的意識讓他的身體加倍的放鬆癱軟,睏意更是不留餘地的全面來襲。在陷入甜美黑暗之前,方息隱約聽到了有人離開的房門開合聲,遙遠的宛如投入安靜深海的石子,水聲般渺小到幾乎聽不真切。
車子在公路上穩穩當當的限速行駛,車廂裡面緩緩流淌著歌手景邱的悠揚藍調,音量調的不大,是那種就算聊天,也不會被打擾到的,剛剛好的背景音的程度。
握著方向盤的手還是止不住的在微微顫抖,秦風宇緊緊盯著前面平坦寬敞又少有車輛的公路,將車速又放慢了兩公里。
他需要時間,一段不算太短的,不會太倉促的時間,來慢慢平息自己。
脖頸上的溼潤觸感彷彿尚未乾掉,如果照鏡子,可能還會看到星星點點的曖昧痕跡。秦風宇用力眨了眨自己發酸的眼睛。很酸,很乾涉,他很確定,那裡沒有眼淚。
將,或者被深愛的那個人擁入懷中,激烈而纏綿的深吻,能感受到那人對自己迫不及待的深切渴求,聽著那人情不自禁的在耳邊呢喃自己名字……
這曾經是他在腦海中偷偷想了無數遍的幻想。每次這麼想著時,都會覺得又甜蜜又心酸,暗暗期待可以美夢成真的同時,又在黯然這真的只是在做夢。
所以第一次美夢成真的時候,他心中其實暗暗包了期待的。
方息的酒瘋風格,他比誰都瞭解。在喝多了不分東南西北的時候,無論誰去撩撥他,他都可以照上。而酒後亂性的方息,還有一個壞到不能再壞,卻也好到不能再好的習性——懷中人的名字,他從來不會叫錯。
只要知道姓名,哪怕真是爛醉如泥,哪怕只是店裡隨意抓到的419物件,他也不曾叫錯過。這點在方息經常光臨的幾個店,和他這些年的炮。友當中,是有口皆碑的。
他早就知道。
可是,當第一次美夢成真時,對方抱住他貼在他的耳邊溫柔的,帶著情動的喘息著,低低的一遍一遍呼喚著他的名字時,他還是有了錯覺。就好像,
雖然是他撩撥在先,可對方也一直在渴望著他,也是期待很久了,就好像,那是一場兩情相悅的性。愛那般。
那真是一種,異常甜美的,讓人忍不住為之深深沉醉的,錯覺。
於是,當第二天醒來,酒精散去,魔法消除之後,方息果斷而毫不留戀的選擇退回原位的態度,才會讓他那麼痛苦。
那種感覺,他不能讓自己經歷第二次。
和原本想象的太不相同,當幻想變成現實的時候,他感受到的只有苦澀,現實真的太過現實,容不得他有一丁點幻想。
車子停在了目的地樓下,秦風宇看著四樓窗戶內微微露出來的亮光,緩慢關掉車廂內流淌的音樂,熄掉引擎,拔下鑰匙,下車關上車門,再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翻到未接來電的位置,就著排位最前的號碼,撥了出去。
話筒中很快傳來被結束通話的忙音。秦風宇的眼睛看著那扇依舊亮著的窗戶,按下了重播鍵。
一次,
兩次,
到了第三次,對方終於在撥過去的一瞬間,就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