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擁著兩人的聯軍聞言齊聲歡呼。
拓跋珪定神—看,慕容族的戰士正押著被五花大綁捆在馬上的窟咄朝他們趾高氣揚的馳來,一顆心直沉下去。
現在他要依賴慕容垂,要殺窟咄,尚須慕容麟點頭才成。
押解窟咄的戰士馳上丘頂。
“蓬!”
瞼如死灰的窟咄被解下纏縛於馬背的牛筋索,給人從馬背推下來,掉在拓跋珪和慕容麟馬前雪地上。
平時自詡高大威武的窟咄處處血汙,鬚髯染滿血漬,渾身雪粉,冷得他直打哆嗦,由於雙手仍被反綁背後,仆倒地上再沒法憑自己的力量爬起來。
兩名戰士把他從地上挾起,讓他半跪地上,其中—人還掀著他的頭髮,扯得他仰望高踞馬上的拓跋矽和慕容麟。
慕容麟長笑道:“窟咄啊!你也有今天一日哩!”
只從這句話,拓跋珪便曉得慕容垂私下曾聯絡窟咄,當然雙方談不攏,否則現在他拓跋珪將與窟咄掉轉位置。
窟咄目光投向拓跋珪,射出深刻的恨意,大罵道:“拓跋珪你不要得意,終有一天你會像我般下場。”
拓跋珪淡淡道:“我如何下場,恐伯你沒命見到!”探手身後,握上戟柄。
慕容麟喝止道:“且慢!王父吩咐下來,若生擒此人,且把他帶回去。”
拓跋珪表面沒有半絲異樣神態,心中卻翻起滔天怒火,暗忖終有一天,我拓跋珪再不用看你慕容氏的臉色做人。點頭道:“既是燕王的吩咐,我拓跋珪當然從命。”
雪愈下愈密了。
第十章 路轉峰迴
燕飛和宋悲風聯袂離開謝家,踏足烏衣巷。
在燕飛的心中,大的是街,小的是巷,後者通常是相對的宅院間留出來的通道,寬不過一丈,窄至僅可容一人透過。
他對大街的興趣,遠及不上小巷予他的情趣。由於宅院不同的佈局,山牆夾峙下,使小巷有轉折、收合、導引、過度的諸般變化,天空則呈現窄窄的一線,蜿蜒的巷道似別有洞天,有種說不出的況隱況味。
但烏衣巷卻有不同於他想象和認識中的小巷,寬度介乎御街與一般街道之間,寬達兩丈許,可容兩輛馬車輕輕鬆鬆地迎頭往來。
烏衣巷和御道交接處設有巷門,標示著烏衣巷的開端,由兵衛日夜把守,也是進出烏衣巷的唯一出入口。
可是烏衣巷亦擁有窄巷所予人曲折多變、安靜、封閉的感覺,高樓巨宅對外的簷、窗、側門、臺階、照壁、山牆充滿起伏節奏地排列兩旁,白牆、灰磚、黑瓦;疏落有致的老槐樹;無不顯得安逸幽雅。
燕飛聽著左方秦淮河傳來河水輕泊岸緣的聲音。宋悲風道:“王恭是侍中大臣;是朝廷有實權的正二品大官,他在這時候來見安爺;極不尋常。”
燕飛皺眉道:“他是否對面王家的人?”
宋悲風答道:“他的宅院在烏衣巷尾,輿對面王家同姓而不同族系;一向支援安爺,你們在高朋樓遇上與孫小姐同行的淡真小姐;便是他的女兒。”
燕飛腦海立時浮現那風姿卓約的美女,心忖原來是侍中大臣王恭的女兒,難怪如此不把人放在眼內。
兩人穿過巷門,轉入御道。
秦淮河在左方蜿蜒曲折地緩緩流淌,一派怡然自得,對岸屋宇間炊煙裊裊,充盈著江南水城的特色。
宋悲風止步道:“老弟要到那裡去?”
燕飛道:“宋老哥聽過一個叫獨叟的人嗎?”
宋悲風搖頭道:“從沒有聽過,獨叟是否你這位朋友的外號?”
燕飛道:“我並不清楚,只知道他住在西南平安里陽春巷內,屋子南靠秦淮。”
宋悲風欣然道:“那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