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負責帶路。”
兩人又沿左靠秦淮河的熱鬧大街漫步。三天前,燕飛等便是在這條名為“臨淮道”的街上的餃子館遇襲,舊地重遊,感覺上並不好受。尤其當想到乖巧的張賢已命赳黃泉。
宋悲風亦生出感觸,沉默下去。
燕飛忽然感到一道凌厲的目光往他瞧來,自然而然往對街回望,見到一個形如大水筒,身穿黃袍的高大肥胖的僧人,正在對街目光灼灼地注視他們,見燕飛瞧過來,雙目精光斂去,登時變成個似是慈眉善目笑嘻嘻的胖和尚,還合什向他們致禮,腳步不停的朝相反方向去了。
宋悲風冷哼一聲。
燕飛感到胖僧先前的目光充滿惡意,令他很不舒服,道:“是誰?”
宋悲風邊行邊道:“ 是個佛門敗類,叫‘惡僧’竺雷音,是城東明日寺的主持,得司馬曜兄弟庇護,沒有人能奈他的何。他本人亦武功高強,在建康佛門裡亦是數一數二的好手。”
燕飛嘆道:“建康城似乎比邊荒集更加複雜險惡。”
宋悲風苦笑道:“我想問題在於邊荒集沒有一個人敢自認好人,不似這裡的人愈是大奸大惡,愈是滿口仁義道德,戴著副假臉孔。像竺雷音平時一臉和氣,可是下起手來,比誰都要毒辣。聽說個多月前司馬道子的手下走狗爪牙在邊荒集逮著數十個荒人,男的便收作奴僕,其中幾個較有姿色的女子,便送給竺雷音作使女,行淫取樂。”
燕飛感同身受,憤怒道:“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沒有人管嗎?”
宋悲風頹然道:“安爺曾立法禁制。可是司馬曜兄弟只是虛應故事。戰亂之時,將領豪強四出抄掠『生口』,擄回江南充作豪族莊園的奴婢,已成一種習以為常的風氣。因他們的獵物是荒人,又或從北方逃來避難的流民,故除安爺外沒有人肯出頭為他們說話。十多天前,關中千餘流民因躲避戰亂,南奔投晉,卻被桓玄方面的將領誣為『遊寇』大肆屠戮,而其男丁婦女同樣被剽掠為奴婢。”
燕飛道:“這種事大失人心,難怪北方漢人厭恨南人。”
宋悲風領他轉入一條小街,道:“前面是平安里,我會在屋外為你把風,只要高呼一聲,老哥我隨傳隨到。”
燕飛不由有點緊張。一來不知毒叟的為人行事,更怕是連他也愛莫能助,落得失望而回。
支循在謝安對面坐下,接過謝安奉上的香茗,輕胛一口,道:“我剛才遇上王恭,聊了幾句,他對司馬道子權勢日盛非常不滿。”
謝安輕嘆一口氣,點頭道:“他今次來便是想外調,對建康眼不見為淨。他該去向司馬道子提出要求方是找對門路,尚書令專管官員調升之事,司馬道子又視他如眼中釘,保證這邊遞入牒章,那邊便批准出來。可是若由我提出,肯定司馬道子硬壓下去,以顯示現在建康是誰在主事。”
稍頓續道:“像朱序免除軍籍,還為平民的申請,雖經我親自向皇上提出請求,司馬道子仍在拖延,使我無法向小玄交待,真個愧對朱序,幸好得他不予見怪。”
支循沉聲道:“他要迫你走!”
謝安苦笑道:“此正是問題所在,我謝安早萌去意,可是若如此一走了之,人人都會以為是被他擠跑的。”
支循道:“自皇上把司馬道子獻上的張氏女子納為貴人,大權便旁落於司馬道子手上,若你離開建康,建康會變成甚麼樣子呢?”
謝安道:“皇上的聖諭發下來了嗎?”
支循點頭道:“剛發下來,明言停建彌勒寺,可是對‘小活弼勒’竺不歸卻隻字不提,令人擔憂。”
謝安露出疲倦的神色,緩緩道:“我可以做的都做了!是我離開的時候啦。小玄這幾天會回來,我將輿他一道離去。”
支遁苦笑道:“若站在佛門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