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跟著兒子前來揚州赴任,不管是老祖宗還是謝嘉樹,都覺得李文成在母親的影響下會對謝家心生怨恨,繼而出手下絆子。
可李文成到任好幾年,除了正常的公務往來,並沒有刻意的針對謝家。
這種詭異的平靜,非但沒讓謝嘉樹放鬆了警惕,相反的,他覺得,李家之所以沒有行動,不是她們放棄了,而是正在準備。
這種平靜,不是徹底的安寧,而是暴風雨的前奏罷了。
聯想到前日發生的事,謝嘉樹暗中警鈴大作,提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李文成也沒有讓謝嘉樹等太久,只聽他輕咳一聲,滿臉為難的說道:“這件事,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可事關表兄和自清表侄,我、我又——”
欲言又止,姿態做得很足,再加上掙扎的語氣,讓人不難想象,此刻李文成那“糾結”、“矛盾”的心情。
謝嘉樹的眉頭皺得死緊,他直直看著李文成,良久,才緩緩的問道:“哦?何事?竟讓表弟如此為難?”
李文成苦笑兩聲,嘴唇翕張,似是不想說可又不得不說的模樣。好半晌,就在謝嘉樹快要忍耐不住再次開口的時候,李文成從袖口裡掏出一個紙卷,默默的遞給了謝嘉樹。
謝嘉樹不解,但還是接了那捲紙,展開,剛讀了幾行字,他的臉色就變了,雙手忍不住的顫抖,“這、這——”
李文成咧開嘴,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道:“表兄很意外吧,別說表兄了,就是我瞧了,也忍不住吃了一驚。所以,顧不得其它,匆忙命人截下這狀子……”
說著,他故意掃了眼謝嘉樹,略帶表功的說道:“如果不是我動作快,這張狀子已經遞到縣尊的案頭,唉,表兄,這件事,你可要儘快處置呀,否則、否則,我也拖不了太長時間呢。事情真若爆發出來,我、我也沒辦法幫你了呢。”
謝嘉樹吞了吞口水,他知道,李文成這麼做絕對不是幫他,甚至這件事極有可能就是他搞出來,但此時此刻,他卻只能感激不已的道謝:“多謝表弟了!”
李文成坐在謝嘉樹對面,坦然接受了謝嘉樹的深深一揖,嘴裡隨口說著:“自家兄弟,何談‘謝’字呢。”
謝嘉樹顧不得跟李文成閒扯,焦急的起身,略帶歉意的對他道:“按理我該好好陪表弟聊聊,可此事要緊,我、我——”
李文成故作大方的擺擺手,很是理解的說道:“我明白,我說了,咱們是自家兄弟,表兄無需客氣,只管去辦正事。說實話,我也想表兄快些瞭解此事,若不然,表弟我、我也可能會被縣尊責罵啊。”
謝嘉樹眉心跳了跳,他知道對方這時在邀功,偏他還不能說什麼,唯有不停的道謝、道歉,“都是愚兄不好,沒能管理好內宅,險些連累表弟。表弟放心,不管此事能不能圓滿解決,你的‘情誼’,我謝嘉樹銘記在心,他日必有厚報。”
聽到謝嘉樹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情誼”二字,李文成笑得有些古怪:他就知道謝嘉樹不是蠢人,定然已經猜到了這件事有李家的首尾。
可聰明怎樣?猜到了又怎樣?
如今他李文成捏住了謝家的把柄,謝家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抹去嘴邊的血跡,還要憋屈的跟他道謝。
哈哈,這種感覺,真是他孃的太爽了!
李文成心中的小人已經興奮的捶地了,臉上卻還一副溫文的笑容,淡淡的說道:“表兄說笑了,什麼‘報’不‘報’的,咱們是一家人,謝家好了,我李家只會更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謝嘉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咬著牙,默默點頭。
送走了李文成,謝嘉樹也顧不得什麼會親了,立時命人喚來謝向榮、周氏和謝向晚。
“父親,發生什麼事了?”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