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榮一進書房便看到謝嘉樹凝眉靜坐的模樣,心下一驚,忙關切的問道。
周氏安靜的跟在謝向榮身邊,其實,她隱約猜到了什麼,但昨日的事提醒了她——在自己丈夫面前,還是不要表現得太過聰明、太過強勢。
周氏有顧忌,謝向晚卻沒有什麼顧忌,她坐在書桌前的一張方凳上,直接問道:“爹爹,難道是二太太有訊息了?”
謝向晚和周氏都在等這個訊息,如今見到謝嘉樹面有異色,下意識的便會往這個方向去想。
“呼~~”
謝嘉樹長長撥出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直接將手裡的紙卷丟進了謝向榮的懷裡。
謝向榮忙展開,一目十行的讀著,越往下看臉色越差,最後有些失魂落魄的將紙卷遞給身側的周氏。
周氏的心直往下沉,趕忙接過紙卷,飛快的看著,待看完最後一個字時,她也忍不住變了臉色,“她、她竟敢——”手一鬆,那捲紙跌落到了地上。
謝向晚皺眉,彎腰撿起那捲紙,只看了一行字,她就豎起了眉毛,“這個賤婦,竟敢告兄長忤逆,還告父親不孝不義,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這是在作死呀。
如果小洪氏在現場的話,她真想敲開這個蠢女人的腦袋,看看那裡面裝得是腦漿還是稻草。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間,謝向晚還有些細節需要了解,抬頭問道:“父親,這東西是誰帶來的?”
想了想,她猜測道:“是公孫家的人?還是李家的人?”
能接觸到狀紙,想來應該是官府的人,而揚州或曰兩淮地界上,與謝家有仇的官府中人,也就這麼兩家了。
謝嘉樹早就知道女兒聰明,聽到謝向晚直接戳中要點,也沒有過分的驚訝,只淡淡的說:“是李文成送來的,瞧他的意思,那賤人也在李家……”
ps:嘿嘿,補昨天滴。
第029章 惡客到三
“賤、人!”
一向文雅的謝向榮也不禁口出惡言,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只是不知他是在罵腦子不清楚的小洪氏,還是在罵居心叵測的李文成一家。
不能怪謝向榮失態,實在是這狀紙上寫的東西太惡毒——母親告兒子忤逆,這不單單是要人前程,簡直就是要人命的節奏呀。
幸好小洪氏只是繼母,繼母不是嫡母、不是生母,不管是宗法上,還是國法上,這件事都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而且狀紙上羅列的罪名似是而非,根本經不起推敲,即便真的鬧上了公堂,縣令也不會治謝向榮的罪。
可問題是,事情真若發展到那一步,謝向榮的名聲也就毀了。
不管謝向榮有沒有忤逆繼母,事情只要上了公堂,謝向榮便會被人非議。
他是讀書人,且已經中了舉人,明年春天聖人因皇太孫大婚而加開恩科,謝向榮要赴京趕考,而如果在這個時候鬧出這樣的醜聞,就算謝向榮是清白的,他的前途也將盡數毀掉。
毀人前途如同殺人父母,對於謝向榮而言,他還肩負著興盛家族的重任。
如果真的讓小洪氏(確切說是李文成)的陰謀得逞,那麼謝家兩三代之內,絕無興起的機會。
這不單單是謝向榮一個人的事兒了,而是關乎整個家族的崛起呀。
所以,也難怪謝嘉樹一家子看到這狀紙後,個個都變了臉色。
謝向晚思忖片刻,直接問出重點,“他想要什麼?”
沒有說名字,但在場的人都知道,她說的是李文成。
謝嘉樹捏了捏鼻樑,不答反問:“咱們傢什麼最多?”人家李文成說了,‘謝家好。他們李家才會更好’,暗示的已經夠明白了。
謝向晚幾乎脫口而出:“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