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光屏上輪番出現各種辦公鏡頭,有的編輯在看稿,有的在用火柴棍掏耳朵,有的聊天,有的輪流用除了大拇指以外的所有手指頭挖鼻孔,然後再使出渾身解數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地將從鼻孔裡挖出來的死也不願意離開手指的東西甩離手指。
“停!”貝塔喊。
畫面上是一間氣派的辦公室。大寫字檯。黑色真皮沙發。兩部電話。牆上還有裝飾畫。書櫃裡全是書。
一個五十多歲的禿頂男人正坐在寫字檯前往拉開的抽屜裡窺視,那表情分明告訴別人抽屜裡有24K金子。
“看看他在看什麼。”貝塔對舒克說。
舒克調整遙感器的角度。
抽屜裡是一張電影女明星的半裸彩照。
舒克和貝塔不約而同地聳聳肩。
禿頂男人桌上的電話鈴響了。他拿起話筒。
“我是總編輯,什麼?”禿頂男人關上抽屜,換了一副工作表情,“好,現在送來吧。”
“就是他!”舒克說。
“上班時間看那種東西,這種人怎麼當上總編輯的?!”貝塔覺得噁心。
他倒不是噁心禿頂總編輯看那照片,他噁心禿頂總編輯變換兩種不同的表情時那麼應用自如。
有人敲禿頂總編的門。
“請進。”禿頂總編整整領帶。
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士煞有介事地拿著一個資料夾邁著規範的步子走到禿頂總編的辦公桌旁。
禿頂總編伸出手。
女士從夾子裡抽出一摞紙,遞給禿頂總編。
“這是您的大作,您再看看,如果沒有問題,您簽字後就開始印刷了。”
女士顯然是秘書,她很有秘書的專業風度和氣質——端莊裡透著賤。
“lO分鐘後你再來。”禿頂總編輯根本不看女秘書,整個兒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正人君子。
可當女秘書轉身往門外走時,禿頂總編輯的眼睛好像長在了女秘書的屁股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為止。
“這總編輯也真夠累的,大概他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女秘書的正面是什麼樣。明明是爺爺,非要裝孫子。”貝塔想起了搞主任。相比之下,還是搞主任活得“瀟灑。”
禿頂總編認真地看女秘書送給他的那摞紙。
“他怎麼只看第1頁?”舒克看了看錶,5分鐘過去了,禿頂總編還在看最上面那一頁。
“看看這頁上邊是什麼。”貝塔懷疑禿頂總編看的那頁上有透明度比較強的女明星的玉照。
舒克操縱遙感器觀測那張紙。
紙上赫然印著《動物解剖學探秘》幾個大字。書名下邊是兩位作者的署名。排在前邊的是禿頂總編,排在後邊的是解剖主任。
禿頂總編死抓住第l頁不放原來是在享受成功。他校對這部書稿只是校他的名字。看一萬遍還覺得不過癮。
“也不知在別人的作品上署名是什麼感覺?”舒克揣摩禿頂總編此時的心理狀態。
“準和搶銀行得了一百萬元的感覺一樣。”貝塔說。
女秘書又來了。
禿頂總編照例頭也不抬,說: “我已簽字,馬上付印。”
女秘書將書稿的校樣裝進公文夾,轉身朝門口走去。
禿頂總編照例對女秘書的後背行定點注目禮。
“跟蹤那校樣。”貝塔站起來伸個懶腰。
舒克控制遙感器觀察女秘書。女秘書把校樣交給一個小夥子。小夥子坐著轎車將校樣送到了兩公里外的印刷廠。
印刷廠廠長看了禿頂總編的簽字後,對生產科長說:“1小時後開機印刷《動物解剖學探秘》。”
舒克和貝塔將五角飛碟降落在印刷廠廠房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