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說你吧,喜歡怎樣的男子?我猜排在第一位的定是‘帥氣’。”陳友諒眯著眼笑道。
“你怎麼知道?”丁敏君雙手握拳幻想陶醉地道,“他不僅要帥氣,更要對別人冷酷無情對我溫柔體貼,當然,他還要武功好,家世好,還要有錢,有房,有車……”說完她就厭惡地揮了揮手,皺眉道,“我哪有那麼惡俗。”
“哦?”陳友諒挑眉笑道。
丁敏君在這奸詐的微笑裡有些心虛,小聲解釋道,“當然不能長得太難看也是前提……”她想了想,“最關鍵的是人品好。”
“……您真樸實。”
“不過,誰能說得準呢?這種事……”丁敏君嘆了口氣,“想到自己終是要嫁人的,心情就很差。因為我發現在這亂世,我的丈夫或許並不是一個我喜歡的人,說不定還很討厭。”
陳友諒冷冷笑了笑,“在你這種年齡還抱著要與真正喜歡的人成親的想法,未免有些天真吧。”
他看著丁敏君明亮的眼眸有些黯淡,而他在這時卻又發現丁敏君與以往所見的女子的不同——因為女子每日梳髮髻甚是麻煩,再加上古代對勤洗頭不太看重,於是女子通常是帶著髮髻睡在瓷枕上,一面弄亂了髮型。
而丁敏君卻是習慣拆了髮髻而睡,再加上今晚剛洗了頭,一頭蓬鬆而柔軟的長髮隨意地披散著,幾綹烏黑的髮絲搭在肩上,有幾分倦意的慵懶,隱隱還有一份皂角的清新香氣鑽入他的鼻端。
陳友諒的不知是被這清香還是這凌亂卻柔滑的青絲打亂了心跳,忽然想到,會不會一天,她坐在銅鏡前,我在她身後執著梳子,手裡握著那沁涼的髮絲,為她梳……
你在想什麼!——定力過人的陳友諒強行從那樣的想法中擺脫了出來,然後一抬眼卻看到丁敏君歪著頭,一臉思索著什麼的樣子。
陳友諒還以為丁敏君還在想著剛才的事,便嘆了聲道:“終究是要成親的,何必要徒增煩惱。”
“可……”丁敏君皺著眉毛說道,“我一想到你終有一天要娶一位柔柔媚媚的女子,然後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心裡總是老大不痛快。”
陳友諒的第一反應是“你見不得我好吧”,剛想反駁,忽然心裡咯噔一下,不知是今夜的燭光太過溫柔,還是被窩裡太過溫暖,他看著對面散著青絲皺著眉頭的少女,一直被壓抑著的第二反應也漸漸浮出了水面……
“那……我娶你呢?”
丁敏君吃驚地抬頭,看見對面的少年那眸子裡,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也不同於平時隱藏在夜空下的銳利和深沉,反而像是星辰,水中的星辰,盪漾著……
此時,明月下燭光微明,被窩下男女旖旎……如果是言情小說,接下來的結局不是很純很曖昧就是很黃很暴力。所以丁敏君覺得這句話很好很強大,她很喜歡。
所以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丁敏君姑娘沒有低下頭玩弄手指然後羞羞答答地點頭,沒有撲過去和對方撲作一團罵道“敢調戲老孃丫活膩了!”,更沒有打個哈哈看著天花板顧左右而言他……
丁敏君眨了眨眼,很嚴肅很誠懇道,“那好,武當不去了,我們折返峨嵋,你向我師父提親吧。”
原本陳友諒見丁敏君悶聲不吭,心裡老早就想打一個哈哈將自己剛剛的失態忽略過去,此時聽到了丁敏君的回覆,他卻是愣住了,連大腦的思考也一下子停頓了下來。
如果是他往日,他必然會壓下所有古怪的情緒,調笑道“你還真信啊”,可是現在,這句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陳友諒沉默著低下頭。
丁敏君看著陳友諒的神色,嘆了口氣,這一路上兩人雖不說患難與共生死之交,但也是相當鐵的哥們兒了,更不說培養出的默契感和近似於家人的親近感,現在看到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