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水中月一樣散開。
丁敏君睜著明亮的眼睛看著天花板,她沉默地聽著,並沒有盡到一位聽眾的職責,適當地說幾句“然後呢”“接下來呢”“真可憐”之類的話,她一味地沉默。
過了許久,直到陳友諒的聲音再也沒有想起,丁敏君問了句,“完了?”
“完了。”
“我剛剛在走神。”
“我知道。”
“那還講?”
“你想聽,我就講。至於你是否聽進去,我便不管了。”
丁敏君終於忍不住笑了,“你就這樣將你的身世都告訴我了?”
“嗯啊。”陳友諒認真地應了一聲,聽起來似乎是沒有任何不妥。
“你不怕我是你的敵人來用美人計打聽情報的?”
陳友諒翻了個身,朝著外側,然後用手將丁敏君的身子扳了過來,讓她正對著自己。
狹窄的單人床,兩人間幾乎沒有任何空隙,唇與唇的距離極近。對方溫熱的鼻息消除了臉上的寒意,棉被下的身軀逐漸熱了起來。
陳友諒的眼神極為細緻地在丁敏君的面龐上游走著,最後停留在她的眼眸處,看見丁敏君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陳友諒笑了,他修長的眉微微挑了起來,“敏君,你莫要高估自己。”
丁敏君聽他第一次這樣稱呼自己,不禁有些走神,下意識“啊”了一聲。
“敏君,你又不是美人。”他認真地說。
“……陳友諒太過分啦你!”丁敏君刷地從床上坐起來。
“你才過分!我辛辛苦苦說了半天竟然在走神我差點一記老拳轟上你的面門啊!”陳友諒也毫不示弱地坐了起來。
“哼,那就比比看誰的拳頭硬!”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幹什麼!”
“當然是……揍你!”
“我拜託你,要打架也不要在床上!!這床很不結實的!”
“……你怎麼知道不結實?”
“你聽樓上的動靜就知道了。”
“……”丁敏君沉默了片刻,安靜的片刻間,樓上的“動靜”達到了一個至高點,丁敏君終於爆發了,“你才去聽你全家都去聽!!!”
……
又鬧了一會兒,兩人才肯躺下來,開始聊東聊西,最終卻講到當今武林,陳友諒倒是興奮了起來,手腳不停比劃著某某大俠某某幫主的決鬥場景,到底是少年,雖然一副理智斯文的偽裝,但對格鬥、暴力、血腥、力量的莫名渴望與某個遙遠年代的少年們如出一轍,只是平日裡沒有街機可發洩罷了。
陳友諒正講在興頭上,卻不見身側人有所反應,這才不解地望去,卻見丁敏君的上眼皮與下眼皮早就搭在一起,早已沉沉入睡。
陳友諒怔怔地看著她的睡顏,好一會兒,竟然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丁敏君的臉蛋,軟軟的,滑滑的,很是奇妙的觸感。
他閉上眼想著,且暫時忘掉那些抱負吧,就讓我的心防松這一夜,就一夜,絕不會再多了。
……
第 三 十 一 回
“繞指柔劍!”
第三招,鋒芒已至!
隨著張三丰淡淡的聲音,這場由單方挑起的實力懸殊的比武不得不進入一個相當緊張的時刻了。
張三丰一生所創武學無數,而這繞指柔劍卻是劍法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它共有七十二招,招招都使敵方不可招架。即使張三丰只用兩三成內力,也非同小可。
張三丰腳步連踏數下,這樣一來,我與他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四五步了。我也終於看清了他此刻的表情,不是面無表情,而是一種安詳的平和,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高人啊……
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