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印象更為深刻,他記得她的表情。
鸞鳳是他的主人,而鸞鳳的主人是一個暴君,鸞鳳是她的寵妾中的一個。
每次殺人後,她總要流淚,喃喃自語,他得聽出,她是為了她悲慘的命運流淚,為她所愛的人流淚,那人不是暴君,而是暴君的宿敵。
某夜她殺人,將自己放在棉帛之中,沒有哭泣,靜靜的躺著,然後,坐起身,扶劍,平靜的劃過自己的喉嚨。
血無聲的濺出。
次日太陽照常升起,侍女尖叫,一陣慌亂,然後屍體被抬出,連同染血的錦帛一同深埋。不留一絲痕跡。
他被送回暴君身邊,看他興高采烈的大宴群臣,慶祝他的宿敵終於被剷除乾淨。
所有人都面上喜色,沒有人為一個叫鸞鳳的女子而表現得稍稍難過,沒有人記得鸞鳳,包括那個曾經寵愛過她的暴君。
啊,鶴斬想起來了。
在王妃的臉上看到的表情,跟鸞鳳自盡時一樣。
每次都那樣決然,然而,平靜,赴死一般。
她的愛人死了麼?她明明愛的是三王爺。願意為王爺做任何事——
可是為什麼她的表情看起來,她愛的人已經死了?心已經死了?
時間越久,他越是不懂得。
王妃殺人後也會哭,夜裡一個人哭泣,但是早晨醒來,她又是端莊得體的王妃,王府上下,親力親為,克恭克順,婉婉有儀。
他越來越覺得她神秘,不由自主的想一探究竟,越是靠近,越是被她吸引。
這個女人,有三頭六臂嗎?不會累嗎?
他為她折服,轉而成深深尊敬——他可沒有過一個主人,可以在殺人之後還能把它丟在一邊做自己的事的!
他們愛不停的摩挲鶴斬的劍身,看著最得力的助手般看著它,為它劍柄掛上燻過香的流蘇,連蘇煒也不例外——他身上的薰香味便是蘇煒特地命人調配,六年了,不想至今仍未散盡——
而在她眼中,彷彿他的劍身只是一塊廢鐵,除了必要的擦拭,大多數時間鶴斬劍都呆在床頭機關中,她碰也不碰,又彷彿是它鶴斬是什麼不潔之物。
不對,他已經被更名為鶴舞了。
籍藉著蘇珍的身份,他默默的看著。
他很少有機會以一個“男人”的目光去看一個女人——雖然他現在也是“女人”,蘇珍。
他跟在蘇煒身邊,是一個秘密,在蘇煒上樑不正的情況下,很難保證他這根下樑沒跟女人有過接觸,他確實有,不過都是歡場女子,露水情緣,一夜之後,誰也不認識誰。
也許是因無聊,他第一次花六年的時間觀察一個女人,看著她不得夫心,看著她失子,看著她承受錐心之痛,還強迫自己又一次站起的模樣。
慢慢的,好奇之心變了味道,至於變成什麼味道,他說不出來。
好像有點酸澀,有點憐惜,好像是想靠近,有些膽怯,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然而他清楚,她和他只有主僕情分,無論蘇珍或是鶴舞的身份,他都是她的僕人,從屬於她,卻不能擁有她。
所以,收起想要更加了解她的心思,他默默的在她身邊,蘇珍伺候她,鶴舞為她斬殺,他只做這些他理應為她做的,不逾越。
——至少,直到他被易主罷?
第十九章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啊,這幾天生病,醫院來回跑,所以更新得少了,請大家見諒……
不過絕對不會坑的,至少現在還有點存貨……對手指……不許說不見諒!
還有,怒!說我湊字數的,要是這次我發的不是3千多,而是像從前一樣一章發7,8千字,估計也不會這麼說了吧。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