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輕吹了口氣,熱氣微攏住她面龐,叫蘇珍看得有些不清楚。
“珍丫頭,我還沒來得及對你說,來做我的貼身丫頭,就要守我的規矩。”木筠放下茶杯,眉眼又清晰起來,“我現在就說,你聽完若是不願意,可以立刻就出門,我絕對不攔你。”
蘇珍噗通一聲雙膝跪地,跪聽木筠吩咐。
木筠未攔她,又喝了口茶,看了她一眼,緩緩道:“第一,沒外人在,不許下跪於我。”
蘇珍一愣,沒緩過神。
“還不起來?”
“奴婢遵命。”慌張站起。
“第二,沒外人在,你可以自稱珍兒小珍,隨你,就是不許自稱奴婢,還有不許再說遵命,得令。”
“回主子,奴……小……蘇……蘇珍知道了。”
“嗯……蘇珍……勉強也行。”小珍珍兒這種嬌滴滴的名字,配合她高挑身形,叫起來真的滿痛苦的,還是直接上名字比較好。
這下反應終於快了些,木筠滿意的看著她,“第三,更不許叫我主子,王妃。”外表上她是王妃,內心的她還是木筠,永遠都是,在別人面前裝,只當是角色扮演,陪著他們玩兒。然而私下她需要一個地方恢復自己,需要有人喚她一聲木筠,她可不想隨時隨地被人當作“王妃”,總有一天會被逼得秀逗。
“那……蘇珍該如何稱呼王妃……”王妃二字說得小聲,木筠一笑,並未怪她,確實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稱呼。想了想,“你比我小,叫我木筠姐。”蘇珍十九歲,比右赫理海珠小了一截,也比木筠小了一點,這聲姐姐叫得不過分。
“木筠姐……”
“嗯,這名字如何?好聽嗎?”木筠翹起腿,得意的獻寶,“我爺爺給我取的,姓木名筠,木中竹叢,多有意境!”很有私心的覺得,比海珠好聽。
“姓木名筠?”
“呃……不是,我是說,性木銘筠,性格的性,銘記的銘,木既是黃昏,性格要像木一樣硬直堅穩,銘記竹之虛心有節。這是做人的基本要求,每個人都該做到,你懂了嗎?”差一點說漏嘴,趕緊換成教育的口吻,向蘇珍傳教做人的道理。
“原來如此……”蘇珍若有所思的唸叨,性木銘筠,從此便成了她的座右銘,每日都要念上幾遍,彷彿和尚念“阿彌陀佛”或基督徒說“阿門”一樣,幾乎把這當作了在信經宣告、唱詩讚美和禱告,讓木筠很是心虛,這是後話。
“珍丫頭,臉還疼不疼?”
“謝木筠姐關心,已經不疼了。”
“那個成嬤嬤,平日也如此囂張麼?”
“……她是李側妃的乳母,態度自然比其他人硬一些。”
乳母是一個比較敏感和邊緣化的身份,試想毫無血親的兩個人,透過哺乳這個人類最親密的接觸,不是母親勝似母親,產生感情是一般人想象不出來的。
明熹宗乳母客氏,還有《大奧》裡那個春日局,都可算是乳母中的高境界,甚至能把主子治服服帖帖。
和親王府中雖然不至於如此,但是從小便由乳母伺候在身邊,感情不淺,乳母在地位上比其他下人更高一等,而地位高的主子,乳母自然更佔風頭。
“呵,那……我乳孃呢?”
“王嬤嬤溫柔大度,從不會像成嬤嬤那樣對我們動手……”
“你看看,我這個王妃性子不得寵,偏偏乳孃又是個軟性子,這樣不給人騎到頭上才怪!”木筠大咧咧的說。
“木筠姐多慮,雖然您不愛說話,大家夥兒卻都知道的,用心管著這府邸的是王妃,上至修樓建園,下到皇親家眷聯絡,乃至每餐每飯食譜,皆用心思。我們這些下人的對王妃心存敬重,什麼騎到人頭上,就算王妃想,奴才們也不會依的。”
木筠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