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殼把手一揮,燈火全滅,下弦月色本就朦朧,這時月亮又恰巧躲進雲中,亭中漆黑一片,忽聽得嗤嗤聲響,眾人連忙藏頭縮頸,防是暗器。漆黑中白泰宮叫道:“請把燈火重明!”片刻之後,復亮如白晝。白泰官道:“各位請隨我出去摘花。”和眾人出到亭外,只見周圍地上落下十幾朵紅豔豔的山茶花,拿起一看,都是剛才做了記號的花,拿來一數,不多不少,正是十七朵。在座的都是江湖豪客,精熟暗器功夫,見了這手神技,也禁不住張口矯舌,說不出話來。要知在昏夜之中,取準已難,何況那些花不是聚在一枝,而是分散在花叢之中,散在亭子四周。白泰官竟然在亭子之中隔著窗戶,一一將花打落。這種暗器功夫,真是出神入化!
白泰官這幾年來苦練暗器梅花針,原就是準備萬一師兄背節,自己武功遠不及他,就用暗器補武功之不足。這時神技一顯,垂手退下,恭敬說道:“這手暗器,不知成與不成?還望師兄指點。”他口雖謙遜,心實得意,那料了因正眼也不瞧他一下,大刺刺的說道:“不成!”此言一出,滿座失色,都以為了因口出大言。
正是:
箕豆相煎,同門較技,天外有天,自愧不如。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八回 笑傲孤峰 單騎來闖席 劍驚巨盜 一女顯神威
凌雲島主衛揚威恃熟賣熟,笑道:“了因大師,令師弟暗器功夫,神乎其技,我們不但見所未見,而且聞所未聞,大師還說他不成,未免太不公道了吧。”了因“哼”了一聲道:“你真是少見多怪!”轉過身來對白泰官道:“花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的梅花針只能打俗子凡夫,武功稍高的人你就打他不著!”白泰官口中應道:“師兄說的是。”心裡卻萬分不服!別人打梅花針,最多不過三丈,他的卻可打到五丈有餘,而且可隨意打穴刺目,令人防不勝防,大師兄卻說他的暗器不切實用,如何肯服?
了因和尚向白泰官瞧了一下,冷冷說道:“你不服嗎?我站出來,給你打看!”白泰官道:“小弟不敢!”了因冷笑道:“剛才還抬出師傅戒條,現在又不敢了!再說你這樣微末之技,如何傷得了我?”白泰官給他一激,怒氣又生,心想:看來大師兄是甘心投敵了,他既如此,便是我的敵人,還與他論什麼兄弟之情?當下拼出平臺,叫道:“那麼師兄請留神了!”了因步出平臺中央,座上賓客,都退到牆邊,了因禪杖一頓,忽然叫道:“且慢!”招手問魚殼道:“你有現成的暗器嗎?”魚殼笑道:“鳳尾縹、鐵蔡藉、菩提子、飛蝗石、柳葉刀、沒羽箭,應有盡有,你要什麼?”了因道:“都要,你叫人抬兩籮來!”魚殼大王果然叫人抬了兩籮,了因叫放一籮在白泰官面前,另外一籮則分給衛士,說道:“泰官,你梅花針打完了,可以取籮中暗器!”白泰官才知道這籮暗器竟是給自己準備的,又氣又怒。
了因和尚結束停當,禪杖一揮,使個雪花蓋頂,頓時呼呼風響,席上巨燭全滅,紗燈裡燈光也自搖曳不定,了因叫道:“你打來吧!”白泰官把手一揚,只聽得嗤嗤數聲,梅花針如石投大海,了因和尚一根禪杖舞成一個大圈,風雨不透。白泰官心想:以師兄的功力,梅花針的確難以打進,正想妙法,了因杖法忽慢,東一指,西一指,門戶大開——迂緩之極,白泰官見有隙可乘頓時雙手連揚,一大把一大把的梅花針,無光無聲,驟如急雨,發如飛蝗,換一個人怕不被刮針射成刺猥!了因和尚立在圓圈中心,並不移動半步,禪杖也不加快,飛針發出,竟絲毫不聞撞激之聲,飛近禪杖所及的圓圈,便似泥牛入海,蹤跡全無,白泰官不覺大驚,心想:梅花針力小,再換其他暗器試看,狠了狠心,在籮中抓起各式暗器,連環攢擊,了因和尚大笑道:“還未夠痛快,魚殼大王,請你手下把那籮暗器,也一齊打來!”魚殼把手一揮,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