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道:“姐姐害躁啦!你那位唐叔叔呢?”鄺練霞笑道:“哦,是唐曉瀾嗎?我以前叫他做小弟弟的,我們家遇難之日,他還捨命保護過我和你呢,後來到了太行山上才拆散了。他雖比你大十多年,但人卻非常之好,真當得上俠骨柔腸四字。這十多年,我也很惦記他。異姓叔叔,沒什麼關係。”馮瑛滴了兩顆眼淚,道:“媽,不要說啦!”馮琳道:“你別擔心!唐叔叔的病症,李治去醫,一定能夠醫好。”馮瑛把頭別過一邊,又滴了兩顆眼淚,鄺練霞在歡喜上頭,還以為女兒是為唐曉瀾的安危擔心,便也說道:“李治的醫道確屬高明,你外祖父受那樣重的傷,他也能救治,我想他也定能醫好曉瀾。”馮琳暗暗偷窺,但見馮瑛目蘊淚光,眼角眉梢,隱藏無限幽怨。馮琳是個鬼靈精,而且她也曾償過愛的苦味,見此情景,料知姐姐必然還有難言之隱,卻也不再言語。
三母女各訴平生遭遇,不知日影西移,也不覺腹中飢餓,三人都陶醉在快樂與悲傷交織的“幸福”中,而兩姐妹又各有不同的心境。正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見李治遠遠跑來,含笑問道:“你們還沒有談完嗎?”
馮琳抬頭一望,只見李治右手提著一隻山雞,左手拿著一根柳枝,笑喜喜的走來,馮琳道:“你這人真是,不和我們一起,又不去做醫生,卻有閒心情去打山雞!”李治道:“救張天池就全要靠這雞呢!師太,我可要犯你的忌了。”馮琳截著說道:“還叫什麼師太,伯母也不叫一聲,犯什麼忌?”李治道:“伯母,我要在你的尼庵中殺生,要續骨沒有生雞的血可不能夠。”馮瑛笑道:“媽以前傷心才做尼姑,現在一家團聚,還做什麼尼姑呢?媽,你說是不是?”鄺練霞道:“你這小淘氣,倒很知道媽的心事,媽依你說,明天便還俗。”
李治行入尼庵,鄺練霞也入內去看父親,馮琳卻道:“媽,我再和姐姐談一會,你看外公醒了,就叫我們。”
馮琳拉著姐姐輕輕談話,鄺練霞見她們姐妹親熱,很是歡喜。行入庵堂,還聽見她們倆姐妹格格的笑聲。
馮瑛知道妹妹比自己受過更多的苦難,適才又是錯怪了她,對她非常疼愛。馮琳拉她到樹蔭底坐下,小聲問道:“姐姐,你有什麼心事可以對我說嗎?”馮瑛道:“我的心事,就是要找你。”馮琳笑道:“不,你還有的!”
馮瑛默然不語,馮琳道:“我小時也以為自己是無父無母的野孩子,在皇府裡,有的人討我喜歡,叫我做小‘格格’(滿洲語,對親王女兒的尊趴,有的人討厭我,罵我做‘野丫頭’,我也不管別人歡喜或是討厭,我就是這麼長大了。我不高興的,就是皇帝老子我也不賣帳;但我想要的,那就不管它是天邊拿不到的明月,我也要設法架起天梯把它拿下來。”
一聲輕輕的嘆息隨風飄起,馮瑛道:“我歡喜的東西我也想拿到手的,但我卻不願損害了別人來取得所欲。”馮琳忽道:“你和那位‘唐叔叔’很要好嗎?”馮瑛道:“嗯,他很喜歡我,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玩得很好。”馮琳想笑卻又忍著,說道:“那不是很好嗎?你們相好,關別人甚麼事?”馮瑛面上一紅,低聲說道:“你不知道,他有了未婚的妻子?”馮琳怔了一怔,馮瑛續道:“可是他們二人脾氣很不相投。”馮琳一笑道:“這麼說,你那位唐叔叔做事也真不爽快,既不相投,為何不乾脆分了。”馮瑛道:“那位嬸嬸很兇,纏著他不肯放。而且她的父親對他曾有大恩。”嚴琳一聽,笑道:“兇女人我也見過很多,你說說看她怎麼兇法?”馮瑛道:“你在江湖上也闖了幾年,沒聽過楊仲英女兒的名字嗎?武林同道也很怕她,也不單是怕她,而是礙著她父親的面子。”馮琳幾乎笑出聲來,心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楊柳青。”卻不把自己曾和楊柳青動手的事說出來,心中另打主意。
馮瑛把自己怎樣受楊柳青的氣,後來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