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無大惡,你若肯改邪歸正,我也可以饒你一命。”尚復初這時但求饒命,那還敢道半個“不”字。
甘鳳池道:“你要饒命,第一,以後不許在江湖廝混。”尚復初忙道:“依得!依得!我從今日起就解散本幫,攜小兒回鄉耕田,閉門封刀,洗手不幹!”甘鳳池道:“第二,你積斂的錢財,都交給我處置,你除身上所有之外,不許帶一個錢出門。”尚復初十年積聚,劫掠所得,何止百萬,聽甘鳳池不許他帶一個錢出門,十分肉疼,但也無可奈何,只好說道:“錢財身外之物,甘大俠取去便是!”
甘鳳池笑道:“我也不要你的。”叫尚復初和鐵扇幫管財務的人,把珠寶錢銀都取了出來,將珠寶留下,把錢銀分給幫眾,忙了大半天,這才處置完畢,甘鳳地喝道:“好,現在你可以走了!今後莫讓我在江湖上見到你,我認得你,我拳頭可認不得你!”尚復初鬆了口氣,急忙和兒子抱頭鼠竄,跑出山村。
呂四娘道:“我們在這裡大鬧一場,又放他們出去。不怕他糾集黨羽再來,或勾結官兵來圍捕我們嗎?”甘鳳他笑道:“不必顧慮。縣城發兵,最少要兩天才到,魚殼派人,那更不易。何況這村莊在群山之中,險峻難行呢!”
呂四娘一想,果是道理。說道:“七哥明斷,確為小妹所不及。”甘鳳池笑道:“小心顧慮,也是好的。”這時天色已黑,園子裡樹枝上掛滿的碧紗燈籠,本來是準備開幫祭祖的喜慶之事用的,這時正好派了用場。甘鳳池大笑道:“華燈夜宴,讓我等也享用享用!”叫和尚家未走盡的廚子僕婢,開了兩桌酒席出來,環首四顧,卻不見白泰官。甘鳳池道:“五哥呢?”呂四娘笑道:“適才我見他和魚娘在假山石後隅隅細語,想是久別重逢,連飯也忘記吃了。”甘鳳池笑道:“你把他們找來。”呂四娘應了一聲,正想走開,甘鳳池忽又笑道:“在山石上留下本門暗記的,想必就是那位魚娘了。五哥也真是,怎麼把本門暗記告訴外人。”呂四娘道:“魚娘也不算外人了。”甘鳳池道:“雖然他們已結為夫婦,但魚娘不是本門中人,五哥所為,總是欠妥。”呂四娘道:“待他日便時,我勸他便是。”甘鳳池點了點頭。原來白泰官素性不羈,小節上常常不大注意。但獨臂神尼雖然在劍法上早已獨創一家,卻並未開宗立派,所以未設掌門。甘鳳池是師弟,又不好說他,只好暗示呂四娘去說。呂四娘既是名儒之女,武功又極高強,性情也和順近人,白泰官對她倒更為親近。
甘鳳池忙了一日,這時方得空閒,和關東四俠、插翼神獅等,依次見了,互道仰慕之情。他見唐曉瀾隨侍在楊仲英身側,便對楊仲英道:“楊老英雄對令徒的誤會,該釋然於懷了吧!”楊仲英點頭微笑,抱拳稱謝。原來唐曉斕在這半日之中,早把隱情細說,楊仲英真料不到他有這麼複雜的身世,楊仲英本來愛他,只因誤會他叛師背義,所以才愛之深恨之切,要把他處死。如今聽了解釋,誤會冰消,不禁把他攬在懷中,說道:“孩子,委屈你了!”唐曉瀾道:“這個怪不得師傅。”又把沈在寬教導他的話說了。楊仲英道:“沈先生之言深得我心,到底他是個讀書人,說話真有見識。”
鄒錫九經過了幾年歷練,人情世故,通達許多,見楊唐二人親如父子,他對楊柳青之心,早已漸淡,如今更是半點都無。過來向唐曉瀾道謝。楊仲英老懷大悅,豪興遺飛,和甘鳳池大杯喝酒。
楊仲英喝了幾杯,拈鬚說道:“聽說曉瀾要隨你們進京。”甘鳳池道:“噫,怎麼?”楊仲英道:“我想帶他回家一轉。”甘鳳池笑道:“我們同他出來,本來就是想找老英雄解釋,如今你們既然見了面,誤會又已消除,已沒有我們的事了,他自然該侍候你老。”
說話之間,呂四娘和白泰官魚娘三人從假山那邊急步行來。呂四娘高聲叫道:“七哥,路師兄的下落已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