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鳳池道:“好,你說!”呂四娘道:“還是讓魚娘妹說吧,路師兄被擒那天,恰好魚妹也在場。”
魚娘依偎在白泰官身邊,臉暈輕紅,說道:“自從那次呂姐姐和泰官在田橫島上大鬧之後,爹爹把我看管得很嚴,我假裝順他的意,不吵不鬧,過了幾年,爹爹看管得漸漸鬆了,但還是沒機可乘,逃走不了。直到上月,我父親應毒龍尊者之約,渡海到旅順口外一個小島和他相會。”說到這裡,甘鳳池“咦”了一聲,道:“毒龍尊者一生住在蛇島,從不外出,怎麼會約令尊相會?”魚娘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呂四娘道:“那毒龍尊者名頭很大,不知武功到底如何?”甘鳳池道:“我只知他與薩氏雙魔相交甚厚,武功如何,無人知道。”
魚娘續道:“爹爹離家之後,我趁著看守的人不注意,一天晚上,偷偷乘一艘海船,連夜開走。船上米糧甚多,我又頗識水性,那晚潮水又大,我料想他們發覺之時,我已出海數十里,他們要追也追不及了。”說罷,發出爽朗笑聲。甘鳳池有感於她與白泰官相愛之誠。讚道:“姑娘勇氣,令人佩服。”魚娘笑道:“也沒有什麼,就是天天吃魚。單調極了。”呂四娘一笑,遞了一杯酒過來,還給她夾了一塊燒雞道:“好,慰勞你一下。”魚娘含笑吃了,續道:“我以前聽泰官說過他的同門,知道路三哥住在浙江沿海的蕭山,我就把船開到那兒去啦。”甘鳳池道:“五六年前,我和路師哥呂師妹為救沈先生,曾和御林軍大打一仗,事後我送呂師妹上仙霞嶺,路師兄也逃亡到關東去了。你大約不知道此事。”呂四娘笑道:“她當然不知道,可是事情也真有這麼巧,她到蕭山那天,恰巧路師兄也偷偷溜回來。”
魚娘喝了口酒,道:“假如我知道,我就不會這樣傻了,我到了蕭山,問起路家,人家都不敢說,正詢問間,忽然有一隊官兵,簇擁著一個少女,那少女走過來道:‘你找路民瞻做什麼?你是他的什麼人?’我給她問住了,看她來意不善,就想逃走,那知這少女武功甚高,在馬背上飛掠而下,攔在我的面前。我和她拆了三五十招,才能稍占上風。”呂四娘道:“那少女是不是瓜子臉兒,眉毛很長,一派天真的模樣?”魚娘道:“正是。”呂四娘奇道:“那是浙江巡撫李衛的女兒李明珠,她本來不懂武功,怎麼在這五六年間,就練得那麼出色的本領,居然能夠和你打到三五十招?”魚娘續道:“我剛剛佔了上風,忽然在官兵隊中,走出一個青衣婦人,雙手空空,動手不過三招,就把我的兵刃搶去。”呂四娘問道:“那青衣婦人是不是後來看管你的那位白髮滿頭的老婆婆?”魚娘道:“不是,不過她們是一路的人。”甘風池聽了,沉思不語。心想以魚孃的武功,自己也未必能在三招之內奪她兵刃,這青衣婦人又是何人?
呂四娘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們是同一路的人?”魚娘續道:“那青衣婦人把我擒了之後,就在路家對面的一棵柳樹上,將我倒吊起來,待鞭拷打,剛打得一鞭,路家的炮摟上突然飛下一人,高聲叫道:‘路民瞻在此,你們要捕便捕,可不許牽累無辜。”那青衣婦人碟碟怪笑,道:‘哈,你這可是自投羅網!’躍上前去,大約也是十招左右,就把路爺擒了。”甘鳳池暗道:路師兄雖是公子哥兒,倒也頗有男子氣概。魚娘續道:“那青衣婦人持鞭喝道:“她是你的什麼人?”路爺道:‘我從未見過她。’青衣婦人道:‘她為何找你?’路爺凝眸瞧我。我給他瞧得面都紅啦,在那樣情景下,我又不好說出我和泰官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