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美女,一個是渾金璞玉的曠代少俠,而且兩人又同行這久,早已互相心許,只不過由於禮教,及各人的師承門戶的聲譽著想,致未再進一步。
如今,由於機緣巧合,迫使兩人愈加接近,致使兩人久抑的情懷,得以舒暢,各人內心的提防,亦跟著崩潰。終於,兩人四唇相貼的緊緊擁吻起來。
時間像在漸漸凝結,空間也似在慢慢緊縮,這世上的一世,兩人都不復記憶,至於其他的事事物物,更是多餘,唯有傳情的擁吻,才是真實的存在。兩人盡情的吻著拼命的擠肩,彷彿都想將自己的身體擠入對方的生命中去,再讓彼此的每一個細胞,都互相交融、互相融化、互相凝結、互相……
的確,不論古往今來的帝王將相,或是絕代聖哲,千古英豪,以及富甲天下的巨賈,都不足以驚訝,亦不值得誇耀,唯有與自己心愛而又被愛的人兒的擁吻,才是最為光輝燦爛的一刻,也才是最為充實,而又最為滿足的人生。
吻著,吻著,不覺已經天色大白,但兩人仍就沉醉在一個甜蜜的美夢裡……
許久,一陣晨風吹過,兩人清醒過來,各人均有覺不好意思的俊臉通紅,互相款款深情的凝視著。
這雖是四月初旬,但中條山中的凌晨,仍是寒意襲人,冷翠薇側頭四顧,見後側十餘丈處,有個小小巖洞,足呆容身,於是對嶽騰輕聲笑道:“騰弟弟,你去在那洞中運功療傷,我在洞外為你護法,好嗎?”
嶽騰點頭一笑,意欲掙扎站起來,只因他負傷太重,掙扎兩次,仍然站立不起。
冷翠薇道:“還是我抱你去好啦。”
因為是自負重任,另有要事之人,一時心急,所以抱起嶽騰以後,不禁緊走幾步。
但聞嶽騰輕叫一聲:“哎喲!”於是她又慢了下來,道:“呀!該死,我忘了你是負了傷的,竟走得這麼快,痛嗎?”
嶽騰微微一笑道:“不要緊!”
冷翠薇心知他是在強忍創痛,柔聲說道:“我要抱著你慢慢地走過去。”
因此,這雖是一段極短的路程,卻走了兩倍以上的時間。
這座巖洞,的確又小又淺,僅可容納一人躲避風雨。
當剛把嶽騰靠壁放下,忽聽身後喝叱連聲,連忙轉身一看,見對面山腰的晨霧之中,閃電竄出兩個人來。
嶽騰最先看清,驚道:
“啊!那是華山二怪……”
但聞清叱聲中,從晨霧裡又奔來一個人來。
此人身形瘦小,滿頭白髮,一身青衣,像是位年老婆婆,手握一根柺杖,向華山二怪緊追不捨。
這老婆婆的武功,甚是了得,幾個縱躍,已追上兩怪,手中柺杖一掄,幻起一輪杖影,直向兩怪當頭罩落。
突聽洩機禪師高聲喊道:
“鐵柺銀婆,你真要打麼?”話聲之中,二怪已被圈入一團杖影之中。
嶽騰正在暗中稱讚那老婆婆武功之際,冷翠薇卻忽然驚道:“啊!那是我奶媽,騰弟弟,我去幫奶媽把華山二怪收拾之後,再來為你護法……”
話聲未了,白影幌處,已經掠下山去。
冷翠薇去後,嶽騰若有所失,自感身淒涼,不由嘆道:
“唉!嶽騰啊,嶽騰,想你下山之時,是何等雄心壯志,那知如今欲要託庇於人。”
他一面悲嘆,一面不經意的向後緩靠去……
誰料,這麼一座小小洞穴,居然還另有機關,他這一靠之際,後面石壁欲猝然開啟,於是重心頓失,人也跟著直往下落。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伸手向兩側抓去,但連抓幾下,什麼敢沒抓住,身形仍在繼續下落。
這像是個無底的深淵,永無止境,但聞耳邊風聲呼呼,下落之勢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