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並不留情面,“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說笑。”
莫景深不作聲,只是猛踩下油門,車毀人亡地往前衝。
秋逸感受得到座位下引擎的轟鳴,連帶著她都一併顫抖。臉色變得鐵青,直到窗外的風呼嘯不止,她方才深吸了一口氣。
“莫景深,”她連名帶姓喊他,“開慢點。”
車速降了下來,他的脾氣卻衝到最高點。
“怕你死了,沒人再陪他睡嗎?”他滿臉譏誚的笑,“你放心,他有的是傑出的床伴。”
而你,不過是技術並不算好的那一個。
秋逸苦笑笑,“我只是不想在你身邊死去,像姐姐那樣。”
車頭迅速拐向一邊,急剎車後滑行數米,尖銳刺耳的聲音真像出事前的提醒。
莫景深的臉色黑如鍋底,狠狠一敲方向盤,將氣撒在冰冷的物件上。
隨即點了一支菸,被她接過來,也點了一支。
“你記起來了?”他穿過煙霧看她。
“沒有很多,記起她怎麼死的,僅此而已。”她竟然笑得出來,“也是這樣的位置,然後死在血泊之中?”
“對你姐姐尊重點。”
“哦,不能說死,要說去世是嗎?死就是死了,說去世就不是死了嗎?”
莫景深幾乎要發瘋,扔了煙,不停抓著自己的頭髮。睜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像是一頭低吼發怒的狼。
秋逸不害怕,冷冷看著他笑,“是有多愛她,才能達到這種地步。將我當作她整整兩年,是因為看著我的眼睛就覺得她還在你身邊嗎?”
莫景深危險地勾起一邊的嘴角,“如果這麼恨我,根本不用一收到簡訊就出來見我。”
“不不不,莫景深你搞清楚,我是和他繾綣折騰到半夜,才姍姍來遲地出來可憐你。”
那副神色,真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睥睨天下後眼中精光閃爍,而嘴邊,又殘餘一份倨傲。
莫景深的聲音倏忽變得很遠。
“秋逸,你變了……從前的你善良純潔的像是一顆水晶。”
秋逸掩了掩外套,將頭往領子裡縮了縮,並不在意地告訴他,“不好意思,從前的我早就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她們母女倆是怎樣的虐待我和媽媽。”
“是嗎……很好。”
他的指甲陷入方向盤的皮套,默不作聲地發動車子。
一路疾馳,路邊的風景急速後退。深夜裡,僅有的幾個遊魂似的行人,也化作一瞬的豎線,從眼邊輕掠而過。
然而這個沉睡著的都市,卻依舊藏著許多未始未了過不去的情。
屬於她和莫景深的,尚未開始便已終了的……或許還算不上情。
她的爸爸靠開賭場發家,拿洗乾淨的錢開公司開工廠,遇見第一個老婆時,風華正茂,門當戶對的婚姻,很容易便會成功。
她的媽媽不過是當年賭場裡一個跑堂的小妹,靠著賭徒們高興時給的一點小費養活一大家人。
遇見她爸爸時,也不過才是十八歲。
很快的身體上相愛,順理成章的做了姨太太,陪著正房太太打牌摸骨牌搓麻將,也免不了吃點心看男人說俏皮話。
大戶人家的那點事兒,不說也罷。
秋逸從小沒上過牌桌,投色子猜大小也只玩過屈指可數的幾次。
可骨子裡卻有賭的基因,時不時想壓上一把,哪怕輸得傾家蕩產。
因而此刻半開玩笑,實質上卻分外認真地問他,“你愛過我嗎?單單純純的愛過秋逸,而不是秋遙或是她的替身。”
莫景深起初不說話,看著路況,異常認真而執著。
其實一個人的逃避,無論如何都無法隱藏。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