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出。
容樓剛剛見謝玄大發雷霆,一掌劈爛了帥案,幾乎懷疑瞧見的人不是自己認識的謝玄。他實在難以相信那個溫文儒雅,風流倜儻的書生也能發出適才的咆哮,做出如此駭人的舉動來。
謝玄怒不可遏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劉牢之與梁成之戰,三戰三敗,不但不曾拿下洛澗,反而損兵折將,龜縮不前。
他稍稍收斂情緒,但一張臉卻仍然好似冰凍三尺一般,看得人寒氣直冒。連容樓抬頭望見,也不禁生了些怯意。
謝玄不顧眾人,只冷哼一聲,怒氣衝衝地撩袍離帳而去。身後,他留給傳令官的最後一句話是:“傳令下去,遣我帳下三千‘冰火精騎’前去助戰!七日之內,劉牢之若再拿不下洛澗,就請他提頭來見!”話音落下時,謝玄的人已到了帳外。
容樓抬眼看去,只見風捲帳簾,起起落落,間或可見那人屹立帳外的白色身影,映著冉冉升起的朝陽,顯得十分偉岸,卻不知他又在想著些什麼。
這一刻,容樓忽然覺得這個總是會讓人出乎意料的男子竟和自己如此相象。
這之後,北府軍全軍上下都在忐忑不安中等待著前方報回的訊息。
第五日上,前線捷報傳來,說是劉牢之終於不負眾望,已跨過洛澗,大敗梁成部隊,並當場斬殺梁成。梁成的五萬精兵,幾乎全被劉牢之予以殲滅。謝玄聞訊大喜,立刻命令全軍全速推進,劍指壽陽。
行軍路上,一切順利。隨著目的地越來越近,所有將士們胸中的鬥志也越燃越高。
這日,北府軍又跋涉了一整天。時至日暮,他們選定好了休憩的地點後,所有人便一如平常般忙碌起來,安營紮寨,打火做飯。
待寢帳支好後,謝玄就一個人獨自呆在帳中,再沒有出現過。
幾日來,由於自己私下裡進行的事情進展不順,容樓心中總感覺有些不定,想著和謝玄聊一聊也許能排遣一下,便走進了他的帳中。守在帳門口計程車兵知他和謝玄關係密切,早習慣了他的頻繁出入,自然不會加以過問。
進得帳中,容樓看見謝玄正坐在空空的帳裡,手持著那把“百戰劍”,目不轉睛地仔細端詳著。
容樓訝然笑道:“看什麼?”
謝玄抬頭,笑道:“你的劍。”
容樓搖頭笑道:“現在已經是你的了。不過,不管你怎麼看,它也只是一把劍,難道還能看出花來不成?”
謝玄指著劍上的字,輕嘆了一聲,道:“我越瞧這劍,越覺得有趣。這上面刻著‘一劍曾當百萬師’,而我們現在,正要用這一劍,去抵擋苻堅的百萬雄師!”他輕笑一聲,問道:“小樓,你不覺得有趣嗎?”
容樓凝思了一陣,也笑道:“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註定我們會贏下這一戰。”
謝玄哈哈笑道:“但願承你吉言。”
容樓也會意一笑。
轉瞬,謝玄皺眉道:“現下倒是有一事令人頗為煩惱。”
容樓問道:“什麼事?”
謝玄皺眉道:“以我們目前的行軍速度,不日將抵達壽陽的東邊。可是,壽陽的東邊隔有一條河,名叫淝水。此水源於將軍嶺,一水分二路,同源而異歸,向西北流者,出壽陽而入淮水;向東南流者,則注入巢湖。阻隔我們的正是西北流向,進入淮水的這路。”他頓了頓,又道:“其實水軍、步軍想要渡河倒問題不大,只是。。。。。。”
容樓點頭介面道:“只是,如果我軍到時,秦軍已在對岸沿岸扎兵,蓄勢以待的話,精銳騎兵想要渡河恐怕難上加難。”
二人正說到這裡,只覺帳簾一動,卻是宇文賀端著點心、茶水送了進來。宇文賀見到容樓也在,衝他莞爾一笑。容樓也衝她點了點頭。之後,她放下食盤,也不多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