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的天幕下那片幾乎望不到邊的,堅如磐石的北府軍營帳,腦海裡不知怎的,浮現出謝安坐在樓臺之間,不動聲色地飲茶的形象,原本有些不安的心在此時安定了下來。
容樓道:“在苻堅百萬大軍壓境的危急時刻,能穩住晉朝上至王公權貴,下至販夫走卒的心,令所有人合力一處,全力抗秦的人。。。。。。,縱然天下之大,也只有安公一人才能做到。試想,如果後方穩不住,我們在前面還怎麼打?所以,這抗秦的戰場,最少有一半是在安公那裡。”
謝玄聽言,笑著點了點頭。
第二日天還沒亮,宇文保便急匆匆地跑去了容樓的營帳,向他求助。
原來昨天夜裡,宇文賀莫名奇妙地失蹤了,宇文保發現後,把整個軍營都找了個遍也沒能找到,心裡猜測大概是女兒自做主張,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容樓雖然很想幫他找到宇文賀,但顧及眼下正是大戰前的緊要關頭,實在分身乏術,無計可施,也只能對宇文保好言安慰,同時心裡免不了埋怨宇文賀的不知輕重,居然選在這個時候搞事情。謝玄的大軍是懈怠不得的,所以也絕不可能停下來等宇文賀。
天亮後,全軍整裝完畢,就依計劃繼續往壽陽進發了。
一路全力挺進,謝玄一直把部隊推進到了壽陽城前,與淝水相依的八公山下。而苻堅的大軍果然已沿著淝水西岸駐紮,讓謝玄的北府軍沒有任何搶灘登陸,發動強攻的機會。相應的,謝玄也沿淝水東岸佈下陣式,同樣絕不讓秦軍有跨河攻擊之隙。謝玄在東,苻堅在西,相隔的僅僅是一條淝水。秦、晉兩軍隔水相對,虎視眈眈,就只差一個開戰的契機了。
苻堅因為剛剛折損了大將梁成,心中對晉軍的評價提高了不少,也有了幾分警惕,是以並不著急開戰。他此刻端坐車上,隔著淝水,望見謝玄的北府軍盔明甲亮,隊伍整齊,顯是平時訓練有素,軍紀嚴明,先前自大的情緒中,不知不覺地浸入了幾分畏懼,再不敢象原來一樣小視晉軍了。
一時間,雙方軍隊呈現出膠著、相持的狀態。
可是,苻堅拖得起,謝玄卻拖不起。苻堅有秦國最強大的“涼州軍”作為後援,而謝玄卻沒可能再去指望桓衝的“荊州軍”,因為他們已被姚萇的“蜀漢軍團”所鉗制。
這之前,謝玄曾不惜在兵力缺乏的情形下,仍然派遣出一些部隊繞道遠行,佯作要切斷苻堅大軍身後的補給線,意圖從心裡上給苻堅施壓,引誘苻堅冒險過河來同他決戰。但是,苻堅卻駐兵對岸,並不上當。這樣一來,謝玄空有滿身的力氣,一腦的策略卻無從下手,十分苦惱。
這樣又過了幾日。
這一日,莫名奇妙失蹤多時的宇文賀居然又莫名奇妙地回到了北府軍中。
她不但回來了,還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個人竟然是溫小七
--真宗門門主溫小七。
--謝玄一瞧見就忍不住有些頭痛的溫小七。
看見眼前如花賽玉般的姑娘,謝玄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苦笑道:“你不會又是來要我的腦袋的吧?”
溫小七笑而不答。
宇文賀噗哧一笑,道:“你整日裡威風得不得了,還有誰敢要你的腦袋喲。”
謝玄想了想,又道:“若不是為了腦袋,想必是為了‘失魂琴’了?”
宇文賀更笑得花枝亂顫。
容樓也十分不解,上前一步,問賀文賀,道:“你此次偷偷離營就是要去找她?”
宇文賀見少主人問起,這才止住笑,點頭,正色道:“我特意去找小七來,就是為了要幫謝將軍一個大忙。你們還不趕緊先謝謝我?”
謝玄似笑非笑道:“哦,幫我一個大忙?如何幫?”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