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能有十足的自信?”
謝玄道:“我的自信只有三成,所以才會邀你同去。若死的是我,也好替我收屍。”
有句話他一直想說,卻終沒有說出口,那就是--‘在那麼重要的時刻,我希望你在我身邊。’
容樓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道:“十招之內殺掉溫殊。。。。。。我覺得你連一成的把握也沒有。”
謝玄搖頭道:“那日,聽了帛大師的一席話,對劍道的巔峰總覺得已經有所領悟,但實際練起來卻又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似乎是到了某個瓶頸。能否有所突破只差面前的一層薄紙。。。。。。小樓,我想要突破,你明白嗎?”
容樓當然明白。
武功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若是遇上瓶頸便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突破。想要突破的唯一辦法,便是把自己逼到絕境,置之死地而後生。
“可是,這樣風險太大,你根本是在賭命。”容樓急如星火道。
謝玄見容樓一臉焦慮,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只要謝家的運道還在,氣數未盡,我就不會輸。”
“你居然相信運道?”容樓訝然。
“我是個將軍,戰場上沒有無神論者。”說完,謝玄哈哈大笑著離開了。
容樓看他離去,搖了搖頭,隨後,也轉身離去。
謝玄看上去如冬日夏雲,平易隨和,可一旦決定了的事卻是任誰也改變不了的。容樓此時惱他一意孤行,卻沒想過在這一點上,他二人竟有著驚人的相似。
北府軍的大將軍謝玄和真言門的門主溫殊要決戰的訊息一經傳將出去,整個京城裡上至士大夫,下至販夫走卒全都炸開了鍋。而謝玄投出戰書之後,自己反倒像是沒事的人一樣,徑直回了謝府。
回到謝府之後,他便閉門不出,整日裡劍不離手。雖然劍不離手,卻也不見他花片刻時間來練劍,只是抱著。白天就抱著劍,坐在花園、院裡的小池塘邊看魚;晚上就抱著劍睡覺。除了容樓外,他誰也不見。
而更有趣的是,謝安知道了這件事後,竟然也沒來說什麼,反而勸謝道韞他們不要來打擾謝玄。
容樓心下很是擔心,也曾對謝玄半開玩笑道:“聽說劍道巔峰是手中無劍,心中亦無劍。可你現在劍不離手,看來離劍道巔峰差得還遠,難道還不多加練習練習?”
謝玄只是苦笑而不答。
三天時光轉瞬即止。這天早上,謝玄起得並不早。他起來的時候,容樓已經在門口等待多時了。
容樓本不想幹擾謝玄的準備,無奈心中疑團難解,還是忍不住問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難道不想早一點到決戰的地方去檢視一下?”
謝玄笑了笑,道:“我此番想要戰勝對手,天時、地利已經毫無幫助。所要做的,只是戰勝我自己。只有那樣,今日方能全身而退。還費精力去檢視地形幹什麼?”
容樓不解道:“戰勝自己什麼?”
謝玄笑了笑,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道:“戰勝自己的恐懼。”他頓了頓,又道:“按照帛大師的理論,我要先讓自己相信能在十招之內殺死溫殊,然後我就能做到這一點。”
看著容樓無奈的目光,謝玄嘆道:“很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我確信溫殊如果不犯錯誤,我絕計不能在十招之內殺得了他。”
容樓皺眉道:“那你怎麼辦?”
說來奇怪,本來這三天裡容樓一直替謝玄擔心著這場決戰,寢食難安,但是真正事到臨頭了,他反而覺得心中泰然,也並不十分慌張了。
謝玄道:“能怎麼辦?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溫殊犯錯誤!”
謝玄與溫殊決戰的地點在城郊的紫金山。司馬道子很早就派人封鎖了附近的道路,不然的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趕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