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不敢!臣任由皇上處置,只要皇上饒過容樓。”慕容衝一直在流血,時間長了,血流多了,是以面色發青,唇色慘白,卻是仍然不松右手。
“還不快撒手?!小心朕廢了你的右手!”慕容暐見狀有些心慌,收了手中大部分力氣。
慕容衝呼吸沉重,額上虛汗涔涔。汗積得多了便緩緩順著他面頰優雅的側面輪廓滑落至下頜尖聚攏,再點滴而下,掉落在地上的那灘被血水餵飽了的泥土裡。
他因失血有些力竭,卻強撐住身體,道:“皇上,容樓此番雖然犯下大錯,不過也曾軍功著著,肯請皇上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帶罪立功。。。。。。”他還想說什麼,張開的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顯然一邊要把持住慕容暐的鋼刀,一邊又要為容樓說話求情,再沒了多餘力氣。
慕容暐沒來由一陣心疼,又一陣擔憂。他想到慕容衝必竟是他親弟弟,容貌上俊美,性格上機靈,十分惹人喜愛,若非逼不得已自己也沒生過害他之心,他也算對自己不錯;再說他是燕國的大司馬,正值被重用之時,若是這樣丟了性命豈不讓他這個皇上難以交待?
他眉頭微皺,暗自嘆了口氣,握刀的手也軟了下來。
慕容評見狀知道皇上殺容樓的心思已經有了極大的動搖,現在只差一個下來的臺階,於是伸手輕輕將慕容暐的手從刀把上移開,道:“皇上,現今慕容垂已經投靠苻堅,必成燕國大敵。而我燕國正值用人之際,大司馬此舉實是惜才所至,還請皇上三思。”
慕容暐就勢丟開鋼刀,轉身來到牢門前,道:“罷了,罷了,看在大司馬對他如此用心的面子上,他的死罪朕先記下了。只是日後若不能帶罪立功,或再有陽奉陰為之舉,朕必然數罪併罰,絕輕饒不了他!哼!我們走!”
皇上在前,上庸王在後,兩人走了出去。
“替大司馬召御醫來。”過道里傳來慕容暐吩咐隨行而來的侍衛的聲音。
慕容衝聞言放心地笑了,張了張嘴,‘謝皇上’三個字卻只能擺出個口型而已。
他用左手解開容樓的穴道,而右手卻還握著那把鋼刀的刀刃,沒有鬆開,彷彿已經忘記了一般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那笑容奇怪地定格在了臉上,不是因為一直在笑,而是此刻他已成強弩之末,面部肌肉的虛弱無力令笑容僵在臉上收不回去了。
剛才慕容衝為他所做的一切,容樓都看在眼裡。愛人為自己受傷令他早已心痛如刀絞,焦慮似火焚,只是無奈穴道受制,什麼也做不了。此刻穴道一解,顧不得血脈執行未暢,馬上就站起來去扶面前搖搖欲墜之人:“鳳凰!”
而慕容衝見容樓無恙,心頭舒展,眼前一黑,人便向後倒了下去,卻正倒在容樓的懷中。
容樓當即先替他止血,而後又運功助他恢復,等著御醫前來。
。。。。。。
月餘後,太后可足渾楟生辰將至,皇上慕容暐藉著這個機會下旨詔告舉國慶祝,頒大赦令。
那一天容樓終於走出了大牢。
抬頭迎著牢外的刺眼陽光,他忽然覺得很自由,心情很好:他還是他,只是現在變回了當年微不足道的一枚小兵罷了。
不遠處,一個火紅的身影正佇立在陽光下,等著他。。。。。。
自慕容恪死後,秦王苻堅便有了伐燕之意,但一直未能成行,一是因為國內不安,有王公做亂需要鎮壓,二是忌憚慕容垂的威名。
這日,他聽聞慕容垂來歸,實屬意料之外,喜形於色,擺駕親自到郊外迎接。
見到風塵僕僕的慕容垂後,苻堅絲毫沒有君王的架子,主動上前,握住慕容垂的手,感嘆道:“卿天生賢傑,今日前來與我共成大事乃是天意。若日後有幸攜手平定天下,我定要與卿一起上泰山封禪,而後把燕國的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