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了,容樓披著外袍,顯然是匆忙間還來不及穿好,道:“客房裡點了薰香,我不太習慣,所以還沒睡。”又往裡讓了一步,道:“進來吧。”
謝玄道:“打擾了。”
“有事?”容樓轉身又點上幾隻火燭,屋裡頓時亮了起來。
謝玄邁過門檻,道:“是有事。”進來後便將手中的包袱輕輕放在了案桌上。
二人圍桌坐下。
謝玄先是欲言又止了幾次,而後問容樓道:“府裡吃得可習慣?”,又問:“天氣冷,要不要多添一床被褥?”。。。。。。就這樣東拉西扯,有一茬沒一茬地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只是不提找容樓有何事。
聊了一會兒,容樓打斷他,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難以開口?”
謝玄笑得有些無奈,故意東張西望以避開容樓的直視。他的目光無意間掃到靠牆放著的“百戰劍”上。
容樓看出了他的用意,起身想加以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謝玄大步流星上前,出手如電已將“百戰劍”擒在手中,驚道:“好沉!”
容樓雖然怕他看出劍的來路,但此刻也只能故作鎮定,道:“一把劍而已,覺得沉就放下吧。”
謝玄素來好茶好琴好劍,又怎捨得放下,轉頭看向容樓,道:“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以前也是絕世高手。”
容樓搖頭道:“那都是過去的事,再提有何用?”
謝玄左手握鞘,右手持柄。只聽“鏘”地一聲,劍出半鞘。
“真是好劍!”
他發現靠近劍柄的地方刻有一行小字,於是一邊近前細看,一邊念道:“‘一生轉戰三千里’,”
這時,謝玄怔了怔,又翻腕看劍的另一邊,繼續念道:“‘一劍曾當百萬師’!”
他還劍入鞘,放回原處,轉身再面向容樓時已是面沉似水。
二人一時間默然無語。
“你到底是什麼人?!”謝玄一臉肅然。
容樓平靜地迎上謝玄的目光,道:“我曾在燕國軍中任職。”
謝玄臉色變了幾變,目光犀利地瞧向容樓,道:“燕國?”
容樓點了點頭。
謝玄搖了搖頭,皺眉道:“一般將官沒有資格用這樣的劍。”
容樓目視遠方,避開了謝玄的灼灼目光,道:“別人送我的。”
其實他大可以說劍是戰場上撿的,這樣便能矇混過去。但他已視謝玄為好朋友,儘管不想將實情全盤托出,但也不願騙他。
謝玄心頭大為震動,道:“我真心待你,沒想到你會騙我。”
容樓抬起頭,一臉真誠道:“我沒有騙你。之前是你沒有問,我也不想說。”
謝玄沉思片刻,道:“那我現在來問你。你是什麼時候在燕國軍中任職的?這把劍又是何人所贈?”
提起‘燕國’,容樓心裡鬱悶,口中幹苦,沉聲道:“燕國已經不復存在,我也再回不去燕國軍中,以往種種不便再提。”
謝玄悠悠道:“今日我若要逼你說個明白,你待怎樣?”
容樓正色道:“那我只有告辭。”
一段剛剛埋藏起的肝腸如果被人挖開便會覺得痛徹肺腑。
謝玄臉上泛起憫然的笑容,道:“算了,來日方長,我知道你不會騙我就好。”
容樓舒了一口氣,道:“多謝。”
謝玄笑道:“難怪那夜長談中你對兵法戰術知之甚詳,原來也曾在軍中任職。以你那夜顯現出的見識,官階應該不低吧?”
聽他又問及這些,容樓眉頭微皺,面露不悅之色。
謝玄見狀,婉然一笑,伸出右手食指欲撫上容樓的眉宇間,道:“生氣多了這裡就抹不平了。”
容樓舉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