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逢單撫著腰間的鞭子,“不過是一齣戲而已,我有什麼看不下去的。可是將軍,你連戲都看不下去嗎?”
長歌看著他,沒有再說話。
兩人一路走到客棧門口的時候,長歌才突然問,“逢單,怎麼你講的故事和我在牆上看到的介紹不一樣?”
“哦,是嗎?”張逢單很是驚奇的樣子,“可能將軍眼花了沒看明白吧!”
快步進了門,大喊,“主君,我們可以吃飯了吧,很餓了。”
秦子期迎了上來,張逢單便大步流星,目不斜視的往飯廳走去。
吃過飯,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天空一碧如洗,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長歌在窗邊看了半響,“逢單!”
“是,將軍!”張逢單已經快速的跑了過來,看著她嚴肅的表情,也不由得正了神色。
長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張逢單略略有些緊張不說,連一旁正在倒茶的秦子期都受了感染,放下手中茶壺,走了過來,一臉擔憂的望著她。
長歌沉痛的看看他們兩人,“很抱歉,逢單,我恐怕不能答應你了。”
“不能答應什麼?”心提到嗓子眼,有些痛,有些冷,張逢單看著她,抿緊了嘴。還是不行嗎?他縱情歡笑,燦然如朝陽的將軍,還是不能回來嗎?
長歌點點頭,“我不能帶你去聽戲了。因為我打算現在就離開這裡。所以很抱歉,逢單。”她的表情,非常之真誠,滿是歉意。
然後,拉著子期,以比平常快一點的速度回了自己客房。
片刻之後,才聽到張逢單的大喊,“將軍,你去死!”
秦子期看著俯在桌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長歌,眼裡,也有了笑意,“將軍很高興?”
“對啊!”長歌擦擦眼角的淚,“很難得能扳倒那小子一回,一般都是我們被他氣得夠嗆。”
秦子期含笑看著,只覺得心裡暖烘烘的,這樣笑著的將軍,真好!
“子期,你去收拾東西吧,我們馬上啟程。”長歌站起身來。
“好!”秦子期答道。
長歌到床上去收拾衣服,才發現秦子期答應完之後根本沒動,她疑惑的轉過頭來,愣住,“子期,你哭了?”
秦子期吸了一口氣,搖頭,然後看著她,淚光閃閃,“知道嗎,將軍?這一次你沒有準備讓我自己離開。”
長歌沒有說話,只是掉轉了頭繼續收收拾東西。
秦子期揉了揉眼睛,走到另外一邊,把一個包袱翻了出來,放到桌上,“將軍,這個你別忘拿了。”
是她從漁村帶走的包袱,裡面的幾件衣服,還是林春的衣服改的。
長歌撫摸著,眸中泛起幾許柔色。
半響之後,她將包袱紮好,放在了最底層,在上面,又壓上了其他的東西。
“將軍,您不穿嗎?”秦子期在身後問道。
長歌低著頭收拾其他東西,一邊回他,“有人告訴我,人生就是一齣戲,悲苦也好,後悔也好,演過就完了。”
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演成一出悲情大戲。”
於死者無益,於生者又有何歡?
她已經錯過了她一生中曾經最想珍惜的風景,實在不想將其他的風景也錯落成遺憾!比如生死相交的姐妹,比如忠心追隨的部下,再比如,想要將戈壁變綠洲的抱負!
初回京城
儘管已經是深秋,京城邊的淮河上,依然風景如畫;
儘管前方戰事吃緊,這裡依然是絲竹聲聲,一片繁華。
河中央的一艘綵船上,燈火通明,霜蕪一手持著酒杯,一手摟著個少年,雙眼迷離,搖頭晃腦的聽著對座的兩個豔裝少年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