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帝諱虹,姓秦氏,字正熠,蒼梧高要人。自言十世祖梁廷尉秦殷,殷生散騎常侍節,節生馮翊太守越,越生著作郎耿,耿生著作郎枚,枚生鸞,鸞坐事徙蒼梧,遂家焉,自此貧寒。鸞生乂,乂生覺,覺生皇考登。自耿以下,家世有衰,無錄於前史,高帝自言耳(注曰:不察真偽)。
梁天通五年,帝生於高要。皇妣生帝時紅光乍於空,遂名之。帝少孤,蚤自立,器宇宏闊,沈重肅然,鄉人多異之。與聖王、明王相友如兄弟,坐同席,寢相枕。
既長,梁崇寧七年,以事有仇於鄉豪桀,偕明王北走。先是,聖王往雒都求學,時歸,遇於荊南,聖王從弟恪、友告凌同行。既遇,謀何往。時天下苦梁,干戈四起,桂陽人郝應起於郡內,自號承天大將軍,歸義者越萬,拔桂陽,薄零陵。聖王以為宜赴,帝然之,遂共往。
既至,帳下督任成奇之,延帝等與談,以為非常,俱引為從事。尋軍至零陵,郡尉焦徹距之,不能進。時兩軍持,徹巡於陳前,聖王見機,襲斬之於陳前,還。人皆驚畏,而王徑赴帝所在,報斬將,帝嘿然,人益奇服之。敵既亡將,潰,為郝應所破。已勝,應尋問何人,知是王所斬,又知帝之所為,乃延見,睹帝器宇非常人,受帳下督。
四月,從拔零陵,帝軍先登。應遂益帝部曲五百,並前三千五百,以帝為昭陽令,共北鄉。薄長沙,帝軍每戰先登,應甚嘉之,擢帝長沙守。
至嘉魚,遇梁江夏太守莫仁。帝聞官軍偪,急會諸將問所計,聖王言曰:
“官軍勢眾,乘勇而來,非可與之爭鋒於野。嘉魚西北距江,東南帶陵,此兵家必爭之地。若先為莫仁所下,則其軍兵南行,一往無前,吾等無可守,徒見禽耳。宜遣將晝夜兼道,先據嘉魚,以是可守。”
帝以為是,分軍兩千五百於明王,使輕裝先進,下嘉魚。書與任成,使並軍北鄉。莫仁先至,圍嘉魚,攻之,明王固城據守。帝與成既會於嘉魚南,問於聖王曰:“奈何之?”王對曰:“官兵連攻數日不下,師老氣潰,今二帥共合兵師,突擊其部,鼓譟而行,煙火示城,使內外共擊,莫仁一戰可斬。”帝然之,遂雷鼓,燃火,襲之,明王見,自城中擊,仁師大潰,溺死江中者千計,斬仁於陣中。
既斬仁,帝與成分兵循江,收定江夏。嘉魚敗而武昌失,大震雒都,梁廷遣侍中何衍假節典荊豫二州兵事,軍五萬南下江夏。
五月,郝應與帝共鄉南郡,薄江陵,時何衍次宜都,將近,應與帝引軍東,壁於華容西,何衍將兵追,至於華容西。應以是問於帝曰:“何以戰?”帝曰:“今敵遠來,疲弊而驕,可逆之,別遣將要之,可克。”應然之,如其計,大破之,斬何衍。應以是更嘉帝,擢帝左將軍,遣帝別徇宜都。
八年春三月,梁廷假時太尉韓阻節,行徵南大將軍,典荊豫二州兵事,軍十萬鄉南荊。時兵糧轉運於路,連綿百里而不絕。
韓阻既受命,先遣輕兵步騎二萬五千襲當陽。帝時與聖王在長坂,從騎惟四五百,梁騎掩至,帝與恆奮戰而身免。欲還當陽,追迫,不能入,南遁,退至江陵,固壘於江北,急報於長沙,書傳武陵、零陵、江夏三郡,使各遣兵向江陵。
郝應聞書,即西鄉,路集兵,至於南郡內,已合兵二萬。時任成晝夜兼道,先至,與帝合兵,士卒三萬,擴張旗幟,如五萬之勢。韓阻即後至,見江北壘固,旗幟蕃然,遂北距十五里而屯,又與參軍鄧凝曰:“賊背水而固壘,雖勢眾,徒見禽耳。”
應至,合軍,託委以帝,帝讓,應曰:“此生死之時,惟君可以決勝,望莫再辭。”帝乃受命,歸本營,召聖王,問策,對曰:“今敵勢壯而氣驕,亦示羸以誘,斷截其後而要之於江,敵可破矣。”帝曰:“盡以委君。”王誘而遂襲破之,追亡逐北,馘斬以萬計,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