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昌君!”
果然如此,眾人心下又是一沉。
文昌亦有文運昌隆之意,乃傳聞中管理士人讀書中舉、當官食祿的神明之一,結合那些死去的應試學子,答案已然昭然若揭了。
“何裡坉這些年,每逢應考之際,可曾有少女無故離世?”
“這………”
被傳喚而來的楊縣令緊縮著腦袋,俊秀的眉眼間滿是惶恐,一席半新不舊的石青色長衫衣襬處滿是用力出的摺痕:
“回殿……殿下,奴才也是去歲三月方才來到此處,緊接著便是洪難洶洶,期間衙內還曾走過一次水,大部分卷宗因此燒燬………”
“奴才實在不知道啊!”
“這不知道,那不知道,你這一方父母官幹什麼吃的!”下首座,胤禟實在忍不住著惱道。
楊承安死死低著頭。
出乎意料地,胤礽並未動怒,只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轉而對自家汗阿瑪頷首示意了一番,方才開口道:
“傳令下去,縣衙中,所有同何氏宗族有關之人盡數收押。”
“殿下有令,奴才自是萬死不辭。”微怔了片刻,楊承安仍是那般瑟縮的模樣,說話卻莫名有力了幾分。
“至於村裡,一事不勞二主,有勞額勒赫將軍再去走一遭了………”
“二哥怎麼知道這縣衙之內,有何氏一族的人手在?”回去的路上,胤禟忙不迭地開口道。
“是因為之前楊縣令口中的走水一事吧!”胤禛摩擦著下巴若有所思道:“時間未免過於巧合了,那楊承安雖膽子小了些,可觀這縣裡百姓的生計,對方能力還是有幾分的。”
“初初上任便發生了這種事,難保不是有人想要掩蓋什麼。何況衙門雖算不得守衛森嚴,但若要縱火,還是內部人員可能性大些………”
“這樣啊!可方才太子二哥好似已經萬分篤定地樣子?”穿過簾門,不大的庭院內,稀稀鬆松的淺藍色小花瞧著倒有幾分野趣。胤礽伸手撥過一支自牆頭探來的紅梅:
“其實不難理解,一個新發起尚不足十餘年的宗族,若要儘快掌握此地話語權,當地衙門無疑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途徑。再者楊大人初至不久尚可以說未尋到端倪,那上一人縣令呢?
“總不至眼瞎心盲了十多年吧!”
況且………不知想到什麼,胤礽眉間閃過一絲輕悵。兩小隻不明所以,只在心裡佩服不已,不愧是二哥,什麼都瞞不過對方。
正午時分,胤礽甫一回來便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醇香之氣,絲絲縷縷勾地人口舌生津。饒是胤礽這等用過無數山珍海味之人,這會兒都不由期待了幾分:
“怎麼,桂嬤嬤這幾日又開始鼓搗新菜式?”從一旁宮侍手中接過素帕,胤礽邊拭手邊道。
“殿下這回可猜錯了!”廳內,正擺弄著碗碟的汀蘭噗嗤一笑:“這可是楊老夫人的手藝,方才特意教人送來的,用的還是本地特產
,
上清鱸魚,
據說最是鮮美不過。”
“原來是楊老夫人,怪不得呢!”隨後的小喜子不由道:“聽說楊老夫人當年便是靠著一手好廚藝,四處走攤將小楊縣令拉扯長大,還能存下銀子送兒子入學讀書,可真真是了不得。”
小喜子當年便是因著生父早逝,家中實在無力為繼,方才被親生母親賣入宮中。因而常日裡對秉性剛強的女子,心中總是存著一份敬意。汀蘭等人也都知曉,這會兒只低聲提醒道:
“都道英雄不問出處,楊縣令年紀輕輕便舉士為官,日後自有一番好前程,這話,還是莫要多言了。難免小楊縣令面上過不去。”
“那姐姐可是小瞧人了!”屏風後,小喜子嘿嘿一笑:“汀蘭姐姐當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