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節一過,孫芝把李詞的為人一一說與秦氏聽後,秦氏自當滿意暫且不提,且說徐婉自從入宮,被封為婕妤之後,就再沒機會面聖。
她是無論如何也鬧不明白,緣何聖人對她這樣冷淡。
一開始,王皇后的拉攏,她也不是沒有猶豫過,雖然皇后出於利用的目的,但她何嘗沒有借勢的心思?說到底,不過是各取所需。
但,就算她千方百計地使了心思,聖人卻絲毫沒有將目光投在她身上……
時隔這樣久,就連皇后都對她極其失望,縱然她每日求見,皇后也再不願見她浪費時間了。
而立政殿的王皇后又何曾沒有煩惱?
從試探李治立儲君之事伊始,她已經逐漸意識到聖人的反感,但叫她放棄……她又如何能夠放棄?
今日母親魏國夫人也在立政殿,見了她,劈頭就問道:“遣人送來的三個美人可有獻給給聖人?”
王皇后是巴不得有人好叫她說說話,發個牢騷,見阿孃一見面就問起,遂也急道:“我早就尋了機會想要獻上去,可聖人並沒有看得上的。”
魏國夫人心中存疑……她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男人在美色面前有抵擋之力,所以也直言問道:“不會是你自己不捨,才沒有將人獻上罷?”正因為了解自己的女兒,魏國夫人才懷疑王皇后因醋性而壞了計劃。
只這回,她當真是冤枉王皇后了……
在面對李治沒有更多的奢望的時候,她對自己的地位就愈加執著,又怎麼會刻意迴避這件事?她一手促成還來不及呢!
正當這個時候,文秀唱道:“徐婕妤在殿外求見。”
徐婉日日不輟地請見至今,王皇后早就對她不耐煩了,所以在文秀毫不驚訝的神情下,聽到皇后那句“不見”,正要退下,卻被魏國夫人喊了駐。
魏國夫人柳氏想著,既然聖人念舊,也不愛新鮮的娘子,那個徐婕妤或尚且可以利用一番。
王皇后見柳氏兀自想著事,一時間也沒鬧明白,又怕柳氏胡亂出主意,就對她解釋道:“徐婕妤自從伴駕一來,從未得到寵幸,原先我不也想著扶持她,奈何她實在爛泥扶不上牆,我早已對她失望透頂。”
柳氏也知道徐婉一二事,但她之所謂看重徐婉,卻非因她的才華,而是她為成事者的隱忍。
這樣想著,柳氏就與王皇后笑了聲:“我記得,這個徐婕妤有個姐姐,是前皇的充容?”
王皇后仍然不明所以,一臉的疑惑:“這與她有什麼干係?”
此時,候在立政殿前的徐婉,早已被烈養照得有些目眩,剛想著定如之前那樣沒戲,只等著一句話打發了她而已,那皇后身邊近身侍婢卻親至她面前:“娘娘有請,請徐婕妤移駕。”
徐婉一愣,心中突然有些打鼓,一路不安地跟隨文秀入殿。
……
幾日之後,孫茗忽聞前皇的徐充容病逝。
這還是花蕊這個包打聽的聽說而來,說是自太宗皇帝駕崩以來,這位太妃哀慕成疾,又不肯服藥,至今才撐不過去。
而另一邊李治,手中捧著七言詩和連珠,一臉不知道想些什麼。
這是從昭陵送回的徐太妃的遺物,從字裡行間看得出她對太宗皇帝的情深緣淺。
徐惠此人,李治並不太瞭解,只知她五個月便能開口說話,四歲已熟讀《論語》《毛詩》,八歲就可寫文章。這一方面,她們姐弟三人倒是如出一轍。
這般想著,就著人將徐婕妤喊來。
像這般有才華橫溢之人,李治都極為敬佩的。他自己也同樣博覽群書,也能詩會畫,但越是對文學崇拜,他就越欣賞那些有真正有才學的。
良久,徐婕妤入殿的時候,李治還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