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孤零零的凝滯在了半空之中。
她只是繃緊了神經,甚至手中的不知春已微微出鞘。
連亭看著那若隱若現的鋒利劍刃,忽的開口:“你怕我。”
隨著他的話音,晏青棠眼看著連亭腳下一動,甚至都未給她反應之機,須臾之間便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這是……縮地成寸,踏破虛空。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伸出,壓在不知春的鞘上,已出鞘的那截劍被他輕易地按了回去。他一步步的將晏青棠逼退,直至背靠在崖壁上再無退路。
他頭一次如此強勢,堵在她的面前不肯退讓,冰冷的石頭抵著晏青棠的身軀,硌的她有些難受,可卻逃脫不得。
他微微俯身,清淺的呼吸落在她的耳邊,燙出了一片薄紅。
連亭目光垂落,心中哼笑了一聲,面上卻是一派正經之色。
他低聲道:“我又不會吃了你。”
骨節修長的手驀地抬起,輕巧的按在她後脖頸上,晏青棠眼前一暈,意識不受控制的沉寂。
他順勢將她攬進了懷中,微涼的指尖捻了捻她被染紅了的耳垂,無奈的嘆息:“短時間內只依靠外力破境化神,當真拿自己的仙途不當回事。”
昏過去前,晏青棠最後聽見了他的聲音。
“真是胡鬧。”
崖壁下的鬼哭聲、魔淵凜冽的寒風、兇狠暴戾的魔氣全部離她遠去,她整個人都陷在了溫暖的懷抱中,像是回到了青山上。
晏青棠下意識的想靠近那暖融融的溫度,頭一擺,迎面撞上了一堵牆。
連亭猝不及防被當胸一撞,他這個被襲擊的人還沒怎麼樣,撞他的人就已經委委屈屈的哼了一聲,額頭迅速泛紅。
他眼中漫上一絲笑,無奈的攏緊了手臂,一步踏出便已至千里之外。
漆黑的淵底亮起了光,那是匍匐在魔淵裡的一座城,無數顆夜明珠鑲嵌在城牆上,照的這方地域亮如白晝。連亭並沒打算露面,只是帶著晏青棠悄無聲息的穿過吵嚷的市井,越過巡衛的魔兵,直入魔宮。
人間價值連城的珠寶在這裡只是殿宇的裝飾,連牆壁都是用整塊的黑曜石雕琢而成,是奢華到晏青棠看到都想摳一塊牆皮帶走的程度。
昏昏沉沉之際,晏青棠隱約嗅到了好聞的薰香,又像是落入了柔軟的雲裡,渾身的疲憊都一掃而空,她舒服的翻了個身,依稀聽見了連亭的聲音,但並不真切。
他似乎在說:“……嶽山霽,滾過來。”
這聲音融進虛空,不知去往何方。
……
……
意識再恢復時,映入眼簾的先是帳頂的輕紗。
她還好好活著,也沒被關進地牢之類的地方,反而在一座宮殿之中,連身下的被褥都是柔軟的雲錦。
身上破爛的外衫已被褪去,換成了件水藍色的紗衣,晏青棠動了動身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霎時被牽動,無比酸爽的滋味直衝天靈蓋。
她頓時腿一蹬,開始躺平。
她現在的狀況太糟了,不光是體內凝滯的靈氣,連經脈都有一定程度的損傷,破破爛爛的彷彿一堵四面漏風的牆,看上去是個化神境,但若要真動起手來,恐怕連個築基都打不過。
但轉念一想,常人修行都是循序漸進,靈氣會被反覆錘鍊,直到徹底被掌控,經脈也會被逐漸開拓,直到能容納與境界相匹配的靈氣。
而晏青棠靠著一顆破境丹和兩枚菩提果,一口氣從元嬰初期直抵化神。靈氣雖被納入了體內,卻和她不熟,根本不聽使喚,經脈也還未開拓到能承受化神境靈力的程度,被靈氣衝碎也在情理之中。
她這一次是傷到了根基。
這種程度的損傷,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