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工人的裝扮,褲靴皆是泥,也不知埋伏了多久?鳳寧芙癟癟唇,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尚未細思,昏暗的馬車裡又飛入另一名男子,是後來趕至的年永勁。
兩人要劫她,兩人要救她,鳳寧芙只覺頭昏眼花,小小空間中拳來腳去,她一下被扯向左方,下一瞬又被拉回右邊,幽暗中忽現刀光,她本能地驚呼,聽見砰砰兩響伴隨著哀叫,此時拉緊她上臂的男子又補上兩記連環腿,那兩名欲要劫她的惡人頓時了帳。
她喘著氣正要說話,沒料到年永勁已搶攻上來,綿長柔勁對上剛猛的大擒拿手,眨眼間,各自攻防十數招,均未佔上風。
一股傲氣激將出來,霍連環忽地進步疾攻,招武陡變,此際,他一掌已發至年永勁胸前,中宮直取,來勢洶洶,卻聽見姑娘驚聲叫嚷——
“你敢傷永勁哥哥,瞧我理不理你!”
聽得這話,霍連環左胸驚狂,不及思索,已緊咬牙關將掌風硬生生錯開,“轟”地把車板擊出一個大洞。
無奈年永勁的一招雙分進取根本沒法兒收勢,他俊眉挑起,雖在最後關頭洩去泰半綿勁,餘下的力道仍拍中對方臂膀。
“喝啊——”媽的!不許他扁年家人,就許年家人打他?霍連環氣得仰天狂吼,那憤怒已累積十來日,到現下終是爆發。
他連環腿快如電、猛似颶風,把周遭車板全當作年家人,勁道十足地猛踢,踢得木板支離破碎、木屑紛飛,眼見車頂就要塌了。
媽的!他幹什麼這麼在意她的看法?她是他的“貨”,他才是擁有支配權的那一方。
頭狠狠一甩,一把摟來她的身子,緊掃那纖細腰身,他挾著她飛竄出來。
雙腳剛落地,鳳寧芙已滿面通紅地掙扎起來,“放開我!”噢……她內心哀嘆,偷覷到跟在他們身後竄出的年永勁正似笑非笑地瞅向這邊。
霍連環變本加厲,將她柔軟嬌軀完全按向自己,吼了一句:“我偏要抱。”
野蠻人!“我、我偏不教你抱!”
他臉色鐵青,“抱不了你,我就不姓霍!”
他們倆的爭執簡直是響徹雲霄,立在坡下堤防的百姓和築堤工人們全瞪大眼睛,自方才馬車被搶,眾人心中驚急,卻也幫不上忙,不過已有兩名兵丁上馬趕回城中知會官府和“年家太極”的人,只是誰也料想不到會瞧見這一幕。
鳳寧芙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個兒給埋了,她幾是緊貼著他扭動,結果小臉和一身藕衫全沾了他身上的汙泥,髮髻松落,一頭烏雲密發如瀑布般披散下來,弄得狼狽不堪。
她掀唇欲罵,後頭不遠處卻傳來鳳祥蘭的驚呼。
眾人視線一調,就見那各一開始便教霍連環擲飛出去的漢子,此時正抽出尖刀抵住鳳祥蘭的細頸,一旁的年永勁目光陡沉,舉步欲進。
“站住!年家大爺,你還是乖乖站著別動,要不,咱兒刀子沒長眼,傷了這姑娘就對不住了。”那漢子扯住鳳祥蘭的發,迫使她得仰高小臉。
“閣下是江蘇太湖幫的人?”年永勁聲音持平。
那漢子乾笑了幾聲,“江蘇太湖幫?嘿嘿,這會兒全栽在您手裡,咱兒那些徒眾死的死、傷的傷,全成了不中用的東西,這帳咱們合計合計,您說該怎麼算?”
年永勁道:“原來是太湖幫的大寨主,陸健常陸先生。”
陸健常嘿嘿冷笑,手裡挾著鳳祥蘭同年永勁談起條件。
此際,鳳寧芙再也按捺不住,見那把尖刀已微微壓進祥蘭兒的頸膚,她一顆心急得都快跳出喉頭,緊扯著霍連環道:“你救救祥蘭兒,好不好?你快想辦法救她呀!”她抬眼凝望他。
霍連環抿唇不語,雙目淡斂,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她又掙扎起來,拍打他的臂膀,“那你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