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精光射向自己,不由低下了頭,說道:“啟稟皇上,草民不過嗜血教一尋常教眾,半月前還不幸被教主逐出門牆,並非什麼掌門幫主,論武功,草民也只粗通強身之術,不敢妄稱武林翹楚。”
皇帝臉色更難看了,問道:“嗜血教教主,他叫歐陽豔絕罷?”
古鉞聰道:“皇上明見萬里。”
皇帝又道:“那你對江湖大勢,總該有所高見??”
古鉞聰雖從聶貴妃口中得知皇上要盤問自己,但這幾日渾渾噩噩,全然將此事給忘了,只好如實道:“草民常居於山林草莽,平日隨教書先生讀些詩書,也是月前被教主逐出嗜血谷,被逼行走江湖,若說江湖大勢,武林中任何一個人恐也比草民清楚。”
皇帝“砰”一聲扔下書本,怫然不悅道:“朕就不明白了,你武功平平,不過十五六歲,也非什麼掌門幫主,甚至連江湖中人也算不大上,三年前是如何殺掉太乙北斗掌門陸守義的?又是如何阻止十八大門派攻陷嗜血谷的?”
古鉞聰嚇得渾身一顫,心忖:“皇上對三年前的事瞭如指掌也就罷了,如何連半月前的事也知道了?”想說這兩件事並非是一己之力,甚至自己是幫了倒忙,又覺一言難盡,只道:“草民讓皇上失望了。”
皇帝道:“你可知道,若是你胡言亂語,朕可治你欺君之罪,若你說的是真話,那就是不堪大用,朕今日就白見你了。”
古鉞聰心忖:“皇上此次召見我,似乎另有旨意。”說道:“草民不敢半句假話,不過皇上詔命,草民無不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皇帝道:“朕怕你無足擔此重任。”
聽到這裡,古鉞聰方恍然大悟,心忖:“他一見我就大皺眉頭,還百般盤問於我,原是嫌我不堪大任,不知要我做什麼事?”當下不說話。
皇帝道:“你猜一猜,朕今日召見你入宮是為何事?”
第十三回宮闈深深17
古鉞聰道:“皇上威儀天下,萬民之所瞻仰,草民一介武夫,能近清光,已是萬幸之極,怎敢妄自揣料皇上聖意。”
皇帝冷哼一聲,說道:“武夫?少林、太乙北斗、朱雀宮等十八大門派人數加起來何止數十萬,這些也都是武夫,但朕焉能輕視小覷!”
古鉞聰聽他這話似另有深意,忙道:“皇上所言極是,但武林中人多以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為己任,並不敢絲毫對皇上不敬。”
皇帝大聲道:“好一個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爾等置朕的王法何顧?哼,朕知道,武林中人素來不將官府衙門,朝廷律法放在眼裡,這也就罷了,你們不為非作歹,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十八大門派中有人勾結地方官府,還與朝中廷臣不清不楚,好大的膽子!”最後四個字聲色俱厲,既似呵斥十八大門派,又似呵斥古鉞聰。
古鉞聰悚然一驚,不由得又跪下道:“皇上息怒,草民不敢。”
皇帝又有意無意拿起書,待激憤稍平,說道:“朕不是說你,不然,你今日就不會站在這裡和朕說話了,起來罷。”
古鉞聰道:“多謝皇上。”站起身來。
皇帝道:“十八大門派勾結官府的事,你知道多少?”
古鉞聰心想:“此事錯綜複雜,說來話長,卻該從何說起?”心念一轉,又忖:“有人借拜月貢嫁禍八王爺,我何不趁此機會為他雪冤?是了,西北民生艱苦,以致暴亂頻仍,也正好說一說。”當下將白知府關押少女一事,以及一路所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稟告了皇上。
皇帝猛拍一旁几案道:“這些狗東西,欺上瞞下,知情不報,若非聶愛妃告訴朕,朕這會還要矇在鼓裡。”看了一眼古鉞聰,說道:“你方才說到‘只說拜月貢,不得提及徵丁令’,那你可知白知府的人為何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