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袁紹一句話就說人家曹操是奸臣。他自己是忠臣,你們當天下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一番嘲諷之詞,把田豐嗆得是無言以應。
袁紹沒有及時迎奉漢帝,此乃他政治最大的失策,顏良把這短一揭。縱使如田豐亦無法辯駁。
誰讓袁紹不聽他田豐的話,當初沒把漢帝弄到手裡來呢。
顏良見田豐語塞,決定痛打“落水狗”,神情愈發慷慨起來。
“袁紹犯上作亂,本將不願助紂為虐,如今天子有感於本將的忠義。方才下旨為本將加官進爵,連天子就讚賞本將的忠義,你田元皓一個協助逆臣的不忠之人,有何資格顛倒黑白,指責本將不忠,依我看來,你才是真正的不忠!”
顏良神色凜然,指著田豐厲聲大喝。
田豐的身子猛然一震,那鐵板似的臉上,竟是瞬間掠奪過一絲慌意。
彷彿,顏良這一番慷慨之詞,正是戳中了他的軟肋,令他感到了幾分慚愧。
“袁公縱然有不對之處,但也絕非不忠之臣,你身為袁公的臣子,該忠言進諫才是,又豈能說背叛就背叛。”
尷尬半晌的田豐,話鋒不由變軟了許多,此時已不敢指責顏良有罪。…;
顏良知道,自己的話開始奏效了。
鎮伏下田豐的“囂張”,顏良的表情也著緩和下來,很快臉上就堆起了幾分無奈與委屈。
“白馬一役,本將立有大功,袁紹卻聽信讒言,反欲責罰本將。元皓先生你一番忠心,幾次向他進言,他卻聽信郭圖等小人之詞,不但不採納先生你的計策,反而將先生打入牢獄中。先生乃智慧之人,試問像袁紹這樣一個親小人,遠賢臣的昏主,本將若不揹他而去,難道還等著步鞠義的下場嗎?”
鞠義,他是袁紹麾下所有人的痛。
顏良引出了鞠義這個悲劇先例,再狠狠的揭開田豐的傷疤,就是為了讓田豐對袁紹徹底的絕望。
田豐的心頭,立時如被千萬道針刺一般,痛苦如潮而生。
這位河北名士沉默了下來,再沒有肅厲與激昂,只萎靡的坐在那裡,滿臉的憂鬱與傷感,整個人完全沒了先前的氣勢,儼然只是一個受了傷的老人。
“唉~~”
沉默許久,田豐長長的嘆了一聲。
那一聲嘆,暗含著心灰意冷,暗含著落寞失望,顏良又豈能聽不出來。
顏良心中暗喜,趁熱打鐵道:“先生有王佐之才,袁紹非但不用,還想害先生,先生又何必還對他念念不忘,何不歸順於顏某,助我成就一番大業。”
顏良不失時機的向他丟擲了橄欖枝。
田豐的身子一震,沉吟了許久,卻嘆道:“田某已經老了,再無心力為天下事操心了。”
他雖然沒有明著拒絕,但卻委婉的推辭掉了顏良邀請。
顏良心中略感掃興,不過以田豐剛烈的性情,既然沒有公然一口拒絕,就說明他心裡其實還是有那麼一絲動搖的。
田豐所顧忌的,無非是面子而已。
“哼,想拒絕,沒那麼容易,本將有的是耐心,還怕磨不到你歸心的那一天麼。”
顏良心念已定,便是笑道:“先生智計無雙,若不能施展所學,豈非可惜。先生若是想不通,不妨慢慢的想,本將有的是耐心,自有等到先生想通的那一天。”
田丰神色一震,抬起頭來,看著顏良那閒然自信的表情,眼眸中是難以掩飾的驚疑與茫茫。
“當年那個有勇無謀的顏子義,如何竟有今日的見識與氣度,袁公與之相比,竟也大為遜色,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田豐心中是深深的震撼。
顏良卻已不欲多言,起身欣然告辭。
尚未出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