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面色一緊,抬眼四望,只見四周皆是高牆,並無他處可躲。
他當下心一橫,提氣縱身,欲翻牆而過。
然腹部忽感一陣劇痛,似有烈火灼燒,那股提聚的氣息瞬間潰散,他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正自心灰意冷之際,一股雄渾外力驀地自身後襲來,如鯤鵬展翅,攜著他沖天而起,輕盈越過牆頭。
雙腳落地,男子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那緊繃的心絃這才鬆緩些許,靠著牆緩緩坐下。
此時,一位身著黑衣勁裝的男子屈膝跪地,抱拳道:“王爺,影一來遲,望王爺恕罪!”其聲低沉,卻難掩愧疚。
謝子卓抬眸,見影一面色蒼白,額間汗珠細密,那往日冷峻不顯情緒的雙眼,此刻滿是自責與惶恐。
謝子卓微微搖頭,輕聲道:“起來吧。他們幾個……如今怎樣?”說罷,心中卻揪緊,目光中隱隱有憂色。
影一聞言,眼眶頓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其落下,顫聲道:“稟王爺,他們……已完成使命。”
謝子卓聽聞,如遭雷擊,身形微微一晃。
他閉上雙眸,腦海中浮現出往昔遇險時,那幾人護著他的情形,那些鮮活的面容如今卻已消逝。
雖早料到會有此日,然此刻真的來臨,心中的悲痛與酸澀仍如洶湧浪濤,幾欲將他淹沒。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悲慼,緩緩睜開雙眼,眼中已恢復往日的深邃與沉靜。
“起來吧。在臨安城可探得什麼訊息?”謝子卓的聲音平靜無波,仿若一潭深水。
影一依舊跪地不起,滿面羞慚,低頭道:“王爺恕罪,屬下無能,未查到有用訊息。”
謝子卓抬手虛扶,神色淡然,道:“無妨,此事本就棘手,來日方長。”
他神態間透著一股從容與豁達,似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然其心底深知,要抓住那人的把柄,難如登天。
二人一時無言,沉默良久。後影一抬頭,目光堅定地望著謝子卓,問道:“王爺,接下來作何打算?
若要回京,影一必以性命相護,確保王爺安全抵達。”
謝子卓沉吟片刻,目光望向遠方,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抹堅毅的輪廓。
“我們先尋機在夜間離開臨安,途中再做定奪。”
臨安城,蘇知縣府邸在夜色的籠罩下格外沉靜。
蘇寧拖著沉重的步伐,踏入府邸,那一身官服滿是褶皺,彰顯著他整日的辛勞與疲憊。回至房內,其妻林氏趕忙迎上,她身著一襲素色羅裙,眉眼間滿是關切,上前為蘇寧解下披風,輕聲說道:“老爺,您可算回來了,這一日定是累極了,我這便吩咐下人傳膳。”
蘇寧無力地揉揉眉心,額間的皺紋似更深了幾分,他微微頷首,隨林氏在桌前坐下。
待膳食一一擺上,蘇寧卻只是隨意撥弄著碗筷,愁眉不展,食不知味。
林氏見他這般模樣,心中憂慮,小心翼翼開口問道:“老爺,可是遇到了什麼棘手之事?”她聲音輕柔,眼神中滿是擔憂與不安。
蘇寧聽聞,放下筷子,長嘆一聲,神色凝重道:“昨日有人射箭至縣衙,箭上竟縛有書信一封,稱睿王殿下來了臨安,且被小人劫持,命我務必保全殿下安危。
唉,此事實在干係重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若真如信中所言,睿王在臨安城出了事,我這小小知縣,丟了腦袋尚是小事,只怕會連累了你和瑤兒。”
說罷,他眼神中滿是惶恐與無奈,眉頭緊鎖,彷彿被一團濃重的陰雲所籠罩。
林氏聽了,心中暗自一驚,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緊咬下唇,心有慼慼,卻也不知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