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這叫十五的黑衣男子所問之問題自然也是蕭然君會問的,這時候身為這群少年的領隊,楚雲觀很自覺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事情還要追溯回兩天前。
卻說楚雲觀帶著顏玲瓏和五六個亦字輩弟子趕赴到了祁鄴城外,見到了出沒在郊外的行屍原本是直接開殺的。直到後來他們發現了這行屍的數目有異,竟要比想象之中的多出了許多,才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
後來又遇見了四名同樣接到救援請求下山來的重明山弟子。重明山自重建以後雖然也是劍修居多,但到底還比其他宗門有著更多的醫道根基。雖然這四名弟子也不能夠確定,但他們卻一致覺得,這些行屍竟不像是受汙穢之氣沾染的死者起屍,倒彷彿還是有口氣的活人。
既有可能是活人,那便不能輕易奪去其性命。楚雲觀便決定先將這些“怪物”抓起來關押在一處,在向宗門求助的同時順便去查訪一下根源。
看見四名穿著熟悉的黑色道袍的重明山小弟子,景繁生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些年他多方打聽,也悉知自重明山被滅門之後,前宗主珩衍道人的義子沈沉星接任了宗主之位。然而畢竟是幾乎滿門被屠的宗門,到現在還留有衣缽的也不過是僅存的幾人,其中善醫道的更是少數。根基受損如此嚴重,昔日的醫道大宗早已不再。十五年過去,旁人再提到重明山除了一陣唏噓感嘆,卻也再無其他了。
景繁生這時候才想起來,按照地理位置來講,重明山離祁鄴的距離可比無量山近得多了。早些年這片地頭上的事情也一直是歸重明山管的。但是這次鬧了行屍,祁鄴除了向重明山求救外,竟也向無量山發出了請求。
看著重明山派出的兩名凝脈、兩名築基期的弟子,景繁生不禁覺得有些鼻頭髮酸。
重明山到底是沒落了。
如果不是實在人手不足,又怎麼會只派四名低階弟子單獨下山?
他遂又將目光轉到了顏蕭然的身上。
雖然祁鄴並不歸在兩派的地界當中,但按理來說如果鬧了走屍這類普通人根本應付不了的狀況,還是應由離此處最近的宗門無償出面清理。這是幾萬年流傳下來的道義。
打景繁生穿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祁鄴就已經是歸重明山管著的,千百年下來,道義便逐漸演變成了責任。
但是反過來也就意味著,既然祁鄴已經是重明山的責任,那便不是無量山應該插手管的事情了。
除非是路過正好遇上了此地的危機,否則隨意插手其他宗門的事情,事無大小,都是對對方宗門的一種輕視和侮辱。就算是好心,也難免會招惹上一身的黑。
可回憶一下之前顏長老向顏蕭然彙報這事的態度和蕭然君的反應,他們竟一點都沒有為了避免招人詬病而袖手旁觀的意思。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兩個人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和語氣……就好像祁鄴這地方的事情早已歸他們管了似的。
……就好像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出手幫忙。
由於顏蕭然落下的位置,景繁生便跟他靠得極近,幾乎並肩而立。他下意識地偏頭瞅他,顏蕭然便也扭過了頭來,問道:“怎麼?”
楚雲觀把事情簡單地彙報完,正在討論祭壇和行屍、圍在四周嘰嘰喳喳個不停的少年們因為顏蕭然的聲音而出現了一個瞬間的寂靜。
景繁生還在發呆,但也因為四周忽然安靜了一下子而回過神來。他聽到了顏蕭然的問話,下意識地對他挑起唇角,輕輕地笑了一下。
處理行屍對於修者來說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對於一個設有專門處理門內事物的長老的大宗門來說,那更是完全不值得在宗主面前提到的小事。
但也因為是極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