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林斌猶如得到特赦令,忙不迭地遞還手機,下一刻便毫不遲疑地駕車離開。
“您認為,這是林斌自作主張,還是林妙的主意?”常昊接過蕭川拋過來的手機,收回口袋中。
蕭川從椅子上起身,離開書桌來到窗前。
園藝工人正在花園裡修剪灌木叢,隔著玻璃能隱約聽見樹枝剪髮出的馬達低鳴聲。
蕭川透過窗戶朝下面看了一會兒,忽然問:“林妙最近都在做什麼?”
“和平常一樣。”
“讓人看著林斌。”
“知道了。”常昊立刻拿出手機,編了條簡訊傳送出去,然後才又說:“萬一讓南謹發現我們的人每天都跟著她,哪怕是出於好意,她恐怕也會不高興吧。”
蕭川轉過頭來瞥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你以為她會察覺不到?”
常昊也笑了。他和南謹接觸不多,但也知道她既聰明又敏感,再加上派出去的人並沒有刻意隱藏行蹤,被她察覺也是正常的事。
只是他不方便在蕭川面前評價南謹,哪怕是說她的優點,也未免顯得不夠尊重。
“最近那個男的還經常約她出去?”蕭川仍舊站在窗邊,看著樓下花園裡忙碌的工人,突然問。
他指的是海歸博士楊子健。常昊怔了一下,才如實回答:“聽說約過兩三次。”
“相處得怎麼樣?”
常昊下意識地抬眼觀察蕭川的臉色,卻見他神情冷靜平淡,似乎只是閒聊天而已。
他斟酌了一下措辭,儘量折中緩和地形容:“好像挺和睦的。”
“和睦?”蕭川終於將目光移到常昊身上,似笑非笑地評價,“你這個說法倒是很稀奇。”
常昊本來就不擅長撒謊,只好實話實說:“因為我不確定您是否介意這件事。”
“我?”清俊的眉目漸漸沉斂下來,蕭川沉默了一會兒,才淡聲說,“我只是希望她過得平安開心。”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落在窗外某個虛空的點上,臉上神情淡漠平靜,只是透著幾分隱約的倦色。常昊從來沒見過蕭川這個樣子,竟讓人覺得十分陌生。
他跟著蕭川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但是辦事向來得力,又毫不關心那個坊間流傳的小道訊息。他的想法既單純又直接,既然蕭川看重南謹,那麼他就要盡全力保護南謹周全。所以南謹從蕭家離開的時候,常昊不忘再次打電話叮囑手下的人,只要確保南謹的安全就可以了,千萬不要驚擾到她的日常工作和生活。
而事實上,手下的那些小弟也確實是這樣執行的,只不過恰恰如蕭川所料,沒幾天就被南謹發現了。
南謹並沒有拆穿他們,因為她最近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件事。而且這段時間楊子健十分積極地約她,幾乎將她本就少得可憐的空閒時間全都佔滿了。
不得不承認,與楊子健的相處是件令人舒心愉悅的事。他上知天文下通地理,還了解許多偏門冷門的知識,時常讓南謹覺得驚奇。
而且他的興趣愛好十分廣泛,既看得懂街舞,也聽得了黃梅戲。有時候陪她在路邊駐足,看支著畫架的年輕藝術家替陌生人素描,有時候卻又突然掏出兩張國家級畫展的票子,請她一起參觀。
而他的職業明明和這些都不沾邊。
南謹不禁感嘆:“你從小到大一定都是很優秀的人。”
楊子健深深一笑,眨著眼睛長舒一口氣:“你總算是發現了。”他笑起來的時候,右邊臉頰上有一個淺淺的酒窩,給俊朗的外表平添了幾分可愛。
一個這樣優秀的男人,如果再加上可愛的特質,那簡直就是要命的吸引力。
南謹看著他的笑容,也忍不住跟著愉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