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遭暗箭傷到手上經脈,無法再次舉劍,才離開了戰場。如今這情況,能否用武器已經不重要,能作將領指揮作戰便可。
一身鎧甲的燕沉,氣質都彷彿有了變化,即使被刻意隱藏,那種神色飛揚之感還是露出些許。繼大將之後,宰相又率一支軍隊趕往邊城,人們的心都得到了稍許安定。
燕沉大軍還未到達,欒城便舉起了戰旗。自越軍奪城以來,這倒是敵軍頭一回主動進攻。戰線拉得有些長,攻勢來得卻相當猛烈。越軍有些措手不及。
戰火漸漸延伸至越軍營地,暫作統領的重槐一邊指揮將士反擊,一邊組織傷兵的撤離。葉想念跟隨一隊士兵護送葉煥去鄰近的主城,楚之桓原想一同跟去,回頭看到混亂中佇立的重槐與揮舞刀劍不斷倒下計程車兵,握了握葉想念的手,道:“想念,你先走,我等會與二殿下一同回來。”未等葉想念回聲,便沒入凌亂的人群。
葉想念看一眼馬車中依舊昏睡的爹爹,對趕車人道:“走!”走出許多步再回首,還能依稀辨別出楚之桓的衣衫。
越軍節節敗退,終於退到了第二城,部落兵的進攻終於停了。二皇子重槐在一群士兵的護衛下也回來了,形容有些狼狽,所幸並無重傷。
環視一週,“墨玖呢?”葉想念問道。
重槐一下子握緊了拳,道:“我們趕回時,那個面具女將出現了……他追了過去……”
面具女將?傷了爹爹的那個人?葉想念急問道:“有沒有人跟著墨玖?”
“一隊士兵跟過去了…現在,還無人回來……”
葉想念握住腰間一直掛著的柳葉劍,“我出去一下。”
重槐阻止道:“葉姑娘,現在城外都是敵人。”
葉想念道:“墨玖還在外面。”
城外屍體遍佈,並不見敵人的影子。葉想念瞧也不瞧那些倒地的人,她知道,墨玖是不會死的,不過是回來的遲些而已。這樣走著,天色暗下來,欒城的城頭漸漸看不清了,前方的草木漸漸看不清了,腳下的路漸漸看不清了。碰,被絆倒了。葉想念摸索著爬起,身旁是一個還溫熱的身體,面部朝下,可能是生前相當痛苦,身體異樣扭曲。葉想念將他身體扶正,彎腰行了個禮,又繼續向前。
留在城中的重槐平靜下來後開始思索剛剛這場仗。敵軍並未趁勢攻打這鄰城,這是為何?若說是他們對這完好的城有所顧忌,看攻勢又不像,那股氣勢與鬥志,加上那從未見過的鋒利的兵器,即使一舉拿下這一城,重槐也覺得可行。難道他們洶洶湧過來,只為將他們趕出營地?不存在這樣的笑話。
無論如何,欒城是失去了,越軍殘餘只能等宰相的軍隊會合,再作打算。望一眼窗外清涼的月色,重槐露出了鮮有的肅殺之色。
無妄山是個好地方,風物千重萬種,葉想念常常同無歡一道在各處山間遛彎。青山綠水,弱小與強大並存。而對於天然而生的小獸來說,死亡實在是難預見。對於流連小狐狸屍體的母狐狸,葉想念只能在不遠處靜靜瞧著。那一垂首一輕撫與嗚嗚聲,真是像極了人類的哽咽。當時的葉想念問身旁的師弟,狐狸也是會傷心的嗎?為什麼如此傷心呢?師弟道,因為再也見不到了。
再也見不到了,是什麼樣的感覺?
昨日推開門滿目的花樹在今日變成了乾枯的枝椏;剛剛熱乎的杯茶轉身便成冰涼;在你身邊微笑的人回首不在,甚至開始懷疑從前的人生是不是個錯覺。
再也見不到了,像一把飛刀從心臟下面擦過,死不了,卻痛得很。
時間也似乎緩慢地沉靜下來,周圍的一切如常,卻總是讓人覺得蒙上了一層灰暗。自上次措手不及的戰亂之後,城中開始了嚴謹的巡邏。
面對葉想念,重槐無法無愧。多日過去,他仍然未得到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