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麻煩——”布萊克慌得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這個割據一方的星盜頭子在諾蘭面前像個說不好話的孩子,“我想照顧你。”
諾蘭:“不用。”輕飄飄的兩個字,堵死了布萊克接下來所有的話。
布萊克吸了口氣,輕輕嘆出來:“諾蘭,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我覺得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敵不動,我動,諾蘭見趕不走布萊克,端著盤子起身準備自己送出去。
見狀,布萊克上前攔住他:“你真的準備跟那個星盜離開這裡嗎?”
諾蘭停在布萊克面前:“不然呢,要留在這裡嗎?”
留在這裡繼續被囚禁,看布萊克發瘋,還是跟他在一起?
“……”布萊克沒話說,“你不能跟那個星盜走,他不懷好心。”
諾蘭:“你就很善良嗎?”
布萊克:“……起碼留在我身邊,比跟著他離開更加安全。”
諾蘭:“確實,被關在一個房子裡好幾個月,沒有人比我更安全了。”
“……”
連著被諾蘭噎了三次,布萊克情緒都快失控了,他伸手抓住諾蘭的肩膀,聲音壓得很低,由此顯露出痛苦:“你為什麼不明白呢,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會好好對待你,給你你想要的自由……”
“我回來不是為了審判你的,你錯沒錯跟我沒有關係。”諾蘭淡漠地道,“還有,我向來自由,用不著你給我。”
自覺已經跟布萊克說了不少廢話,諾蘭不再開口,從布萊克身邊繞過去,剛準備走,衣角卻被他抓住。
諾蘭身上穿的是斗篷,斗篷下襬垂在腳腕處,要想抓住他的衣角,那得是一個極低的姿態。
布萊克跪下了。
這個無惡不作的瘋子像個普通雌蟲一樣跪在自己心儀的雄子面前,矮身低頭,後頸和寬闊的脊背都毫無保留地暴露在諾蘭下方,極為柔順。
“是我說錯話了,諾蘭,對不起。”布萊克捏著諾蘭衣角的手微微顫抖,“請原諒我。”
錯了,一開始就錯了。
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諾蘭不是帝國雄蟲,他不是柔軟的菟絲花,也不會依附於雌蟲,他想要的東西用不著別人給他,他不需要保護,也沒人保護得了他。
把他當成亞雌的時候是這樣,現在是雄蟲了,也是這樣。
那該怎樣得到他?
變成他的附屬品可以嗎?
布萊克從來沒下跪過,他不知道自己跪姿是否標準,能否讓諾蘭產生征服欲。
忽然,手裡的衣料動了動,然後毫不猶豫地抽走。
開門。
離開。
“閣下。”阿瑟的聲音平靜又恭敬,他從諾蘭手裡接過空盤子,眼睛不受控制地往房間裡瞥了一眼。
可惜只看到了半個跪著的身子,門就被諾蘭關上。
關門。
布萊克望向諾蘭的視線徹底被阻隔,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跪坐起來,笑了。
他捂著自己的臉悶笑,笑聲越發清晰,越發癲狂,也越發苦澀,他笑得側靠在椅子旁邊垂著眸子,似乎有眼淚從眼角落下,不知道是笑出來的,還是哭了。
他從一開始就做錯了,他早該死在那個沼澤裡,而不是被諾蘭拯救。
*
阿瑟跟著諾蘭來到一樓食堂,把盤子放下之後,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不開口,諾蘭就盡職盡責地裝瞎,兩個人一前一後沉默著。
正午食堂人不少,熙熙攘攘的,時不時還有星盜喝大了的罵人聲,十分熱鬧。
剛把盤子放下不久,諾蘭就聽到有人叫自己,是豔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