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承的話甚至於有些刻薄;慕陽只動了動唇;一個字也沒多說便已走了出去。
腳步聲落在季昀承心頭;猶如重錘。
一聲一聲。
他按著額頭;把眼睛埋在手掌中;壓抑著越演越烈的暴躁情緒。
久離的聲音貼在耳畔:“侯爺;這……還沒有吃完。”
“你也出去!”
沒過多久;房間裡徹底安靜下來。
方才那種令人窒息的氣息也逐漸的消失無蹤;即使睜開眼睛也是一片漆黑;明知道不過是一時中毒,可是還是讓他覺得痛恨。
之前想見慕陽的心情淡去,他不想讓慕陽看見這樣的他。
他不喜歡弱勢,不喜歡無法控制,更不喜歡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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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想什麼,慕陽出了南安侯府,一直向前走了很遠很遠的路,直到雙腿痠澀才停下腳步。
抬起頭,天色已經變得有些昏暗。
夕陽沉墜,淺淺昏黃光暈蔓延過地平線。
飢餓襲來,慕陽轉了個身,正對上一雙淺淡的眸子。
她一怔,隨即笑著抵了抵額頭:“重夜你怎麼在?什麼時候跟著我的?我剛才……”
“餓了麼?”
簡單的三個字讓慕陽一下子放鬆了心情。
那雙眼睛一如往昔的乾淨,像是世上任何的無垢都無法染指。
她不用解釋什麼,重夜原本也不要她的解釋。
點了點頭,跟著重夜去了就近的一家酒樓。
酒足飯飽,慕陽抿了店家送來的清茶,輕聲嘆了口氣。
重夜也握起茶杯:“慕陽,青琳你打算如何?”
聽見這個名字,慕陽臉上的愜意笑容霎時淡了幾分:“能問到解藥最好,問不到恐怕要把她送到南安侯府去了。”頓了頓,又道:“你想替她求情麼?”
重夜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
“那也行,如果實在問不出,我就把她放走。”
看見重夜略有些驚訝的眼神,慕陽笑了笑,轉頭看向窗外,忽然道:“我去錢莊取些銀子,你先回去罷。”
回到客棧,動彈不得的青琳還躺在重夜床上。
青琳顯然是根本不打算告訴她,在又追問了數個時辰後,慕陽給她鬆開了繩子,淡淡道:“你走罷。”
青琳詫異道:“你放我走?”
“嗯。”
“我身上的毒……”
“那不是我下的,也與我無關。”
眼睛轉了轉,青琳突然咧開嘴,露出兩個大白牙:“多謝了。”
“不用謝我,是重夜讓我放你走的。”
聽見重夜的名字青琳的神色稍稍變了變,但還是飛快從視窗掠了出去。
幾乎是青琳剛走,慕陽就對著虛空道:“跟上她。”
慕陽下樓,客棧大堂裡,趙禮顯得有些惶惶。
案子還沒審出來,南安侯又在眼皮底下遇刺,至今也不許人探病。
看見慕陽,趙禮像是找到了訴苦物件,發了好一通牢騷,末了想起問了一句:“那個叫青琳的呢?”
慕陽隨口道:“大概有事出去了罷。”
接著便也走了出去,循著記號一直走了半夜。
漸漸走到一片荒郊野外,地上還有未乾透的血跡,應當不會走錯,撥開叢叢草叢,瞧見不遠處一處破廟,燈光微弱。
還未接近破廟,一陣異香撲鼻而來,慕陽忽然有種莫名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