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自家女兒,也得往她面前去求。
那等明知道是送過去做妾還上趕著的,不必送到紀氏那裡,樂姑姑就淘過一回了,這麼著篩選下來,合適這幾條的竟沒幾個人,連年紀都不大相襯,把這事兒一報上去,紀氏便先皺了眉頭。
她也知道這事不易,這才趕緊著挑起來,等這向過了,好把人給女兒送過去,聽著樂姑姑報的幾個人,都搖一搖頭:“罷了,這幾個就沒有如意的,看看可有那等喪父喪母的,只不斷了府裡的根便是。”
樂姑姑早已經備好了,父母雙全有兄有弟的尋不著幾個,她挑的時候便把那次一等的也都預備下來,防著紀氏要問,這會兒便拿出來說:“倒是有一個,是長女,她老子後頭又討了一房,她有一個同胞的弟弟。”
紀氏籲出一口氣來:“人品相貌如何?在哪裡當差?”
樂姑姑能挑出這個丫頭來,便是生的好的,只為著給後頭的妹妹讓路,便只讓她在院裡灑掃,她弟弟可是在前頭當小廝,沒了親孃還能如何,一家子兩女兩子,她帶著弟弟都沒處下腳,叫繼母擠兌的連年節都無法回去過,總是她輪值,跟弟弟兩個就算過了節。
紀氏不聽便罷了,一聽又是一聲嘆息:“這等的雖好,有了牽掛就不敢亂來,罷了。”這樣有志氣的自然好,受了後妻磨搓又有個弟弟的,要是報了上進的念頭,送進去可不壞事。
“那便只有往外頭買去了,可買來的不曾教過規矩,還不如府裡的挑過去貼心。”紀氏聽見了又是一嘆,她頭先想的就是這個,忠不忠心還是另說,有了親人便不敢胡來。
闔府沒有合適的,便還把那姑娘擇了上來,樂姑姑把人帶來給紀氏看過一回,人生的頗有幾分姿色,進園子的時候學過規矩,進了上房頭也不敢抬。
紀氏從頭把她打量一回,裙子眼看著短了一截,縮腳弓肩立在地下,說是說十七了,身量卻看著顯小,紀氏衝樂姑姑點點頭,問道:“叫什麼名字?”
“竹桃兒。”她說得這一句,牙關都在打顫,人更是恨不得縮到地逢裡去,她自然知道是為著什麼來的,樂姑姑俱都告訴了她,一面心裡打鼓一面壯著膽子回話。
紀氏賞了點心給她,慈問一聲:“季季都發新衣,你的呢?”
她的自然是讓後母生的妹妹拿了去,後母不捨得讓自個兒的女兒到院裡頭當差吃苦頭,便摳克了她跟弟弟的月例錢,連著衣裳都要拿去,發下來的首飾再是尋常的素面兒,也一件不留,旁的丫頭能用上些花兒粉兒的,她連油脂都都用旁人的。
紀氏一看就明白過來,見她縮得鵪鶉也似,便問她:“我也不強求你,你若不樂意,只搖一搖頭,依舊有東西賞給你。”
竹桃兒一聽就跪下了,給紀氏磕得三個頭:“太太慈悲,我再沒什麼想要的,只求給我弟弟派個好些的差事。”她都十七了,她弟弟也年紀也不小了,卻依舊在門上跑腿領那不多的幾百錢,後母的兒子已經在說親,她跟她弟弟卻沒著落,若不為著他打算,這輩子也沒個出路。
紀氏點一回頭:“若你差當的好,就把你弟弟調到外頭櫃上做夥計,若是個上進的,學得字打得算盤,就叫他跟著錘子跑帳,再配個媳婦,往後你回來走親戚,總也有個屋子住。”
竹桃兒一聽立時又磕三個頭:“太太大恩大德,這輩子也不敢忘,給三姑娘作牛作馬也是甘願的。”
她一面說一面哽咽,她的繼母便想著把她說出去當填房,為著那人是門子上的,進出來往方便,可那人都已經四十年紀了,見著她就咧出一口黃牙,這番還送得兩匹布去,她說要去退,繼母已經裁了衣裳給妹妹穿,咬死了沒東西好還,若不然也不會喜姑姑一提,就立時肯應,只把紀氏當作再造的菩薩。
“你先到上房來當差,學學規矩,等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