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腿,鄭衍先是發怔,等回過神來,扭頭看了明潼:“你好狠的心。”
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卻是一字一句落到明潼耳朵裡,她只作沒聽見,頭也不抬,松墨送上雞肉粥,她舀起來吃了一口,才剛說要報信的是他,這會兒倒成了她的心腸狠毒,帶著全家人去死,就是忠孝兩全了?
鄭衍到底沒有反抗,第二日去上了差,夜裡醉熏熏的回來,這時節誰還往外頭吃酒,人人自危,就怕一不小心說點什麼出來,偏他嘴裡還嚷嚷個不住,抬進明潼房裡,明潼一碗冷茶潑到他臉上。
等酒醒了,他依舊穿戴起來,廚房裡的饅是鄭夫人看著做的,耗子藥帶著點甜味,拌進餡裡,加上大蔥調的全肉的餡兒,裡頭還加了香菇碎,便有沒拌開的,也不顯眼了,蒸得一籠饅頭,拎上一壺酒,再切些肥雞鴨子,一樣樣裝進食盒,交到鄭衍手上。
他手抖的幾乎拎不住,一家子看著他,鄭辰乾脆沒有出來,明潼挺著肚皮扶住腰,鄭侯爺正要說話,外頭來報:“錦衣衛,錦衣衛上門了!”
第280章 甜酒釀
鄭衍手上拎的東西落到地上,蒸得又圓又大的包子滾了出去,一路滾到門坎,叫那個進來的錦衣衛一腳踢遠了。
他看著這滾遠了大包子,再拿目光掃一回鄭家這幾個人,鄭辰唬得往明潼身後一藏,鄭侯爺面上漲的豬肺色,恨不得踢兒子幾下,還不等他說話,那人便道:“侯爺好大的禮啊,這是,要打發叫花子?”
若放在原來,鄭侯爺還真不怕錦衣衛,他自個兒知道,裝傻充愣的功夫,沒有十分也有七八分了,知道自個兒沒那個本事,自來也不逞口舌之利,外頭抓那許多人,他心裡還很篤定,總歸是抓不到他頭上來的。
眼看著來人連飛魚服都沒上身,知道是沒入品的,可吊著的心卻沒放下來,無端端的上門來,是不是有人走漏了訊息,鄭侯爺使了個眼色給鄭夫人,鄭夫人還愣著,明潼兩隻手扶住她的胳膊:“娘,咱們後頭去罷。”
鄭辰也跟著回過神來,跟著明潼把手一扶,明潼又去看鄭衍,見他臉上青白變色,指了丫頭:“還不趕緊收拾了,叫廚房再給世子預備一份。”
又是上茶又是上點心,料理好了,搭著松墨的手往後頭去,那錦衣衛輕聲一笑:“世子今兒不當差,這會是往哪裡去?”眼睛往明潼身上一掃,一家子人偏是個懷孩子的婦人有條理。
明潼腳下一頓,鄭侯爺已經開了口:“幾個朋友開詩會,往棲霞山上看花去。”他把手一擺:“你還等著做甚。”使個眼色要把兒子支走。
鄭衍就要出門,那人又是一聲笑:“世子還是在家的好,曹家跑了個人,四邊城門正戒嚴,去哪兒見誰都要造冊的。”
鄭衍立都立不住了,他活了二十年,卻再沒見過這仗陣,臉上原來還能擠出笑,這會兒張著嘴巴一個音也吐不出來了。
明潼一回身,嗔了一句:“可真是,甚時候不能辦花宴,非得在這當口上山看什麼珍珠梅,趕緊給那幾家送信去,說不去了。”
鄭衍連連點頭,那人似笑非笑看了明潼一眼,明潼倒覺得他有些熟悉,卻不好多看,溜了一眼就往外頭去了,鄭衍卻站在簷下不動,不去送這加了耗子藥的肉饅頭他是鬆了一口氣,可錦衣衛上了門,他又怕叫人知道了,恨不得曹震打山上摔下去摔死,來個死無對證。
明潼連掃都懶得掃他一眼了,知道他指望不上,原也不曾指望過他,這會兒心急的卻是這個錦衣衛上門作甚,若真是有了名證,可就不是他一個人上門了,該是帶得一隊人來,哪裡還要上茶上點心。
明潼先籲出一口氣來,捂著肚皮安撫不住踢她肚子的孩子,扶著腰往後堂去,果然在儀門邊見著了鄭夫人跟鄭辰,這兩個嚇得動都不敢動,明潼解了裙上的環佩步到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