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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金陵也尋得大儒拜師,街上一走,自然知道梅三才的名聲傳了出來,先還想著許真就闖出名頭來,到時上門來娶,也算全了姐姐的顏面,可拿到手裡一看,同窗都在讚歎,他卻氣的嘴唇發顫。
這東西卻怎麼好拿給父母看,顏順章方正了一輩子,不說秦樓楚館就是勾欄瓦肆也不曾踏進去一步,更別說這些個淫詞豔曲,懶系香羅帶,羞見雙鴛鴦。
什麼羅帶什麼鴛鴦,只差寫怎麼解的衣裳,哪個不知道他是梅季明的小舅子,當著他的面兒不說,背後怎麼不笑,明陶同也是一處長大,梅季明的性情如何,他也明白得很,只不曾想到,他竟這樣荒唐!
紀舜英也不過提點一句,見他知道便不再說,明陶卻直皺了眉頭,父親母親只怕並不知道,便是顏順章識得的人裡見著這些詩詞,也也不能大剌剌的拿給顏順章看,梅氏就更不知道了。
他那兒收得一本,這才幾月功夫,竟又出一本,比他的遊記傳的還更廣些,四塊玉小桃花的唱起來,只怕再隔幾月,城裡就唱開了,到時候父母不會不知,明芃又如何是好。
論起情誼來,明陶是跟明芃更親近的,大姐姐留在家中,他們倆去了梅家,明芃比他大,事事都照顧他,住到外家也是親戚,怎麼比得自己家裡好,姐弟兩個彼此關照,知道姐姐要嫁往梅家,
明陶也鬆一口氣,一個姐姐已經吃得苦頭嫁入天家了,另一個嫁到外家去總好過往外嫁,兩個也是情投意合,若是不合,那連吵都吵不起來了。
誰知道出得這樣的事,明陶思來想去,既想把這東西給她看,又怕她看了之後想不開,藏著瞞著,到現在還沒開口。
婦人的醋酸勁兒,紀舜英是吃過虧的,黃氏這般待他,不過為著他是長子,他也曾親耳聽過黃氏身邊的嬤嬤嘀咕著罵他的親生姨娘。
他的親孃一面也不曾見過,可他卻知道,自有了紀舜華,黃氏就能安心吃醋了,原來那些捂在心裡的酸汁這時候翻騰出來,又酸又臭。
喝醋譬如喝毒,原來再是纖纖弱女,一碗下去也成了惡毒人,他越過明陶去看明沅,官哥兒正倚著她看牌,她把手湊過去點給官哥兒看,灃哥兒伸手拿個核桃仁,塞到官哥兒嘴邊。
官哥兒張口就吃了,幾個人笑作一團,紀舜英看著她便露出點笑意來,鼻音又是一股若有似無的茉莉香,隔得這樣遠,也不知道是她身上傳過來的,還是他袖子上沾著的,,紀舜英抿抿嘴角,心裡篤定,若是她,定然不會喝醋的。 秦易送的是海紅豆,到了紀舜英這兒便覺得紅豆餅紅豆糕也不錯,既有了意頭,又能吃,比干巴巴的送上一筒小豆可不精緻的多。
綠竹聽了吩咐瞪了眼兒:“少爺,秦相公那個是手串。”哪有往家送吃食的,縱是送吃的,也該送些個應時當令的節鮮。
青松瞪他一眼,綠竹趕緊住了口,那頭紀舜英已經在列單子,單送個紅豆餅也太小氣了些,索性加上乾果蜜餞,湊了一抬吃的,著人往顏家送去。
紀氏為著女兒的事憂心,看見紀舜英送來的一抬東西,連瞧都沒瞧,報說是吃食,乾脆全往小香洲裡抬了。
明沅見著這一層層的果子細糖,真個拿出來當茶,紀舜英在外頭辦的,自然不如家裡造的精心,各院裡意思些送去一碟子,餘下的她全分給了下人,一抬點心,就是天兒再冷也存不久,倒不如發放下去。
過年前明沅給屋裡人輪番放假,除了采薇九紅兩個無處可去的,俱都回家休息一天,采菽好容易排著跟姐姐一天休,明沅還給她家送了個節禮盒子去。
卷碧當得兩年貼身大丫頭,行事越發穩重起來,一屋子的姐姐妹妹坐著,她摟了采菽,九紅跑這一趟把東西送了,她還留下九紅吃席。
下人們也置辦年貨,何況兩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