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都合情合理,實際上在一開始他就想錯了方向。
楚汐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回走:“我還是回去比較適當……雖然我也有那麼一點喜歡你,但是我命弱氣虛,萬一一條命都耗在你身上了豈不是很虧?”
他剛走兩步被鄭平拉住了,鄭平擋在他身前,雙手緊緊的按著他的肩膀,神色慌亂:“那我們……我們……你覺得還有什麼補救的辦法?”
楚汐突而覺得想笑。這個男人這麼愛他,愛得連命都不要,他卻刺了這個男人一刀然後把他推下了海。□裸一點餘地都沒有留的謀殺,已經是絕情到了極致;然而在這個男人僥倖逃生回來之後,竟然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問他:你覺得我們還有什麼補救的辦法?
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賤的人麼?
沒有了吧?
這麼賤這麼傻腦子這麼二的人……怎麼就給我遇上了呢?
楚汐於是就真的笑了起來。是的,他還是很虛弱,沒辦法走動,說話也說不快;是的,他還是落在了鄭平手裡,他沒法逃脫,也不想逃脫;但是明明是相同的場景和相同的人,有一件事卻很不一樣了:都是被挾持離開香港,這一次他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真是奇怪的感覺。這個男人給了他這樣的安心,這個男人的存在彷彿就是在向他宣稱: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我永遠都跟著你!我永遠都是你的,只要你不拋棄我!
……就差沒有明說‘你勾勾手指我就會飛快跑來’這樣的話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手裡的資產,有鈔票,有房產,有黃金;其他人對楚汐來說就像是鈔票和房產,值錢但是會貶值。鄭平是黃金,雖然金價也可能下跌,但是黃金總是硬通貨,總是你最後可以倚靠可以倚仗的東西。
“——辦法是有的,”楚汐慢慢的、斯文的、彷彿每個字都在唇舌間溼潤了一般的說,“……我這輩子沒被人追求過,你可以試試……當那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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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頭開始?
不難的,真的不難。
至少對鄭平來說一點也不難。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楚汐不愛他了,楚汐想殺他了,楚汐不要他了,就算他擁有全世界那又算得了什麼?海灘上絕望的痛哭聲猶在耳,轉眼楚汐又給了他一個希望,對鄭平來說就好像是一個失去了最心愛的寶貝的孩子,轉眼間就發現自己丟失的珍寶就在街角。
滿身的傷痕返身就能忘記,心裡最柔軟最敏感的地方被刺了一刀,疼得都蜷曲起來,但是那又算得了什麼?不是還有希望嗎?
楚汐不是又給了他希望嗎?
鄭平的島嶼在離香港五十海里的地方,並不很大,但是島上倒是很精巧,正是春濃花開的時節,紅牆綠窗的小別墅在花團錦簇之下格外有情調。這座島嶼已經被專人打理了有一段時間了,楚汐看到的時候並不怎麼很驚奇。一個做著介於政府和黑道之間生意的人,一個有著很硬的後臺但是又不能上臺面的人,留個安靜地方給自己一條退路真是再正常不過了。再說這樣非公海海域內的島嶼對有後臺的人來說並不很貴,為什麼有人會放著這樣增值的投資不去做而把錢花在賭場和酒桌上呢?
鄭平對一個手下招招手說:“你過來。”
手下走過去低聲問:“鄭先生有什麼吩咐?”
“你帶這島上的所有人走,啊,留下一個花匠,其他的統統都不要。每天按時送食物來就行了,生活用具也添一些。”
“那誰來照應您呢?”手下感到很惶恐,要知道鄭家這個獨子生下來就是傭人團團圍著養大的啊,哪一次自己動手哪怕洗一雙襪子?
“我自己可以動手,還有別叫人打擾我們,叫劉轍暫時掌管大局。”
……典型的戀愛中的男人智商為零吧,手下腹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