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去。一直問她玩得盡不盡興。她連連點頭。
他親吻她的紅髮,然後告別。見他行遠,她只追隨過去,他聽得聲音,回過頭,再次擁住她。
不是漠然,似要痛失彼此一般。
沒想到他用極著重的語氣說,跟我走。
她不動聲色。他似要把她摟緊他的身體裡般用力。
她微微地閉起眼睛,沐浴著這冬日的溫暖陽光。
她沒有跟他走。
沒有任何回答,只是等到他抱她不住了。她讓他走,他便走了。
越走越遠,不可望及。
她轉過身,卓凡仍舊不在家,屋子裡安安靜靜的。
她拉過被角,久久未聽到他回來,她已經等不住要進入睡眠了。她知道定是舊病復發,那冰冷刺骨的海風和海水足以讓她吃苦頭。可是她不擔心,因為她知道此處是她的家,有卓凡在這裡,她有什麼好怕呢。
她只要靜待著,等著卓凡回來,照顧她。
八
她看著卓凡,一味地笑。
原來他一大早出去是去幫她抓藥了。可是,中藥的苦味卻讓她不肯體諒他的苦心。她似孩子般跟他討價還價,推推搡搡。
藥效很快發作,不停地流出汗來,她一再地把被子推掉,卓凡不厭其煩替她蓋上,幫她擦汗。一會兒她又要喝水,喝完水又不停出汗。如此反反覆覆折騰到半夜,她才漸漸入睡。
感覺自己的疼痛,似在一場旅途中,累,非常非常累,似乎歷經了無數的艱難困苦,最後,她看見那溫暖的手心覆蓋過來,貼在她的額頭,替她拂去這一路上的艱辛和酸楚,是她溫暖的歸處。
於是,她抱得此手心,貼在自己臉頰,輕輕地哭了出來。
不知是否是夢境,她把溫熱的淚水連同汗水盡情揮灑在這溫暖的手心中,然而它竟紋絲不動,順從地承載和接受。
不明是在何時,身處何地,也不知是何人。
可是內心十分平靜,沒有絲毫起伏。
又被熱汗重重燻醒。
依舊伸手拿水喝,卻已是天黑。她裹著被單,走出房間,卻怔住了。
她緩緩地蹲下來,聞到他鹹味略帶綠茶的清新口氣,似如此久遠的熟悉。他很快醒來,卻未能完全清醒。
她靠近他,才哭出聲音,眼淚掉在他的臉邊,似可聽見掉落的聲音。
她的聲音嘶啞,已經辨不出是她的聲音了,而且還在極力地抽搭。可是卻清晰聽見她說對不起,一遍又一遍,在他耳邊重申。
他深嘆了一口氣。
如願喝了一大杯水,然後爬到他床上。碰到他的腿,不自然地離開,蜷成孩子一般。她想跟他講話,可聲音嘶啞地令自己發笑。只好拉過他的手,枕到自己臉下,露出孩子般溫順的笑意。
他的身體異於肖楊的,與肖楊相擁那是佔有和慾望。而與卓凡,卻是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物慾雜念。只是抱之入夢的想法。
如此,才真正讓她釋然。
她還是執意要把被單都洗掉,卓凡本說等她的病完全好。
她只是不想留著與肖楊睡過的被單而已。
院子裡有幾顆大樹,有繩子綁住。她把被單扔上去曬。她知道陽光會把它們曬成海風的味道,是她熟識的氣味。
靠近他,拿過他的手,輕輕地在臉上揉擦,閉目,似回到了兒時的光陰,回到有阿婆在的日子,沒有父親的出現,也不曾想過要什麼精彩的人生。只是阿婆,卓凡和她,平平靜靜地在一起。
男子輕輕地讓她答應不要再走了,她睜不開眼睛,此處陽光逼人,她只得點點頭。
順從答應。
陽光宜人,沁人心脾。
卓凡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