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n相贈的毛筆,有點捨不得用,想下手沾墨又縮了回來。
“小姐!再不下筆,小董子怕給凍死在咱家門口了!”佩兒在一旁催道。
“哎呀,苦命的小董子啊!”我一拍腦袋,匆匆下筆。
“采采疲�q,薄言採之。采采疲�q,薄言有之。
采采疲�q,薄言掇之。采采疲�q,薄言捋之。
采采疲�q,薄言袺之。采采疲�q,薄言擷之。
杏貞”
這首詩出自《詩經·周南·疲�q》,描述了春天裡成群的婦女,在那平原曠野之上,風和日麗之中,一邊歡歡喜喜地採著疲�q的嫩葉,一邊唱著那“采采疲�q”的歌兒。希望奕xin能體會到生雖是艱難的事情,卻總有許多快樂在這艱難之中。
寫好“樂道堂主人親啟”,我把信塞給佩兒,“小董子的命要緊,快去吧!”
“放心吧小姐!”佩兒把信藏在袖子裡,一瘸一拐地出了門。
阿瑪看樣子已經知道了我跟奕xin來往的事情,他總是話裡有話,可卻沒有說破。既然他替我傳了東西,想必也不會阻止。目前最擔心的還是下一年選秀女的事情,他要是開口送我進宮,額娘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反對的,只要說服了他,我就能再爭取過上幾年好日子。可是應該怎樣說服阿瑪呢……
“想什麼呢?!”突然有人在背後拍了我一下。
我倒吸一口涼氣,“阿……阿……阿瑪……你怎麼……”看來想曹操,曹操也到啊!
“我敲過門了,看你沒反應我就進來了……呦!你手裡的毛筆不錯嘛!”阿瑪笑眯眯地背手站在身後,想是剛才我是邊清洗奕xin送我的毛筆邊發呆,竟然沒有聽到敲門聲。
“杏貞失禮了,”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這筆是一位好友送的生辰禮物,呵呵……阿瑪快請坐!”
說罷,我趕緊放下手中的筆,要去倒茶。
“那個喝茶就不必了,你看我帶了什麼好東西?”說罷,從身後拿出一罈酒。
“阿瑪……這……”我有些匪夷所思。
“甭跟我裝了,你在外面喝了多少酒,別以為為父不清楚。不過,今天我就是以朋友的身份,想請你喝一杯!”阿瑪邊說邊走到桌旁坐定,朝門口喊了句“殷管家,傳膳!”
肚子還真有些餓了,一會兒功夫,殷管家和佩兒擺了一桌四菜一湯,都退了下去。
瞧瞧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紅通通的燈籠陸續點亮,像披著白帽子的小精靈,在寒風中起舞,地上的白雪反射著紅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春節固有的喜慶,只是這喜慶過於飄渺,伸手去抓,會發現手裡什麼都沒有。
“乖杏兒,快給為父倒酒!”我立在一旁,感覺這頓晚飯像是鴻門宴。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是!阿瑪!”趕緊拿來一個杯子斟滿酒,又趕緊立回原地。這個阿瑪真是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今兒個把那些個規矩都拋開了,咱倆就只是喝酒,來!坐!”阿瑪的大手把我按到凳子上,拿起酒罈子替我倒滿了酒。
我顫顫巍巍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嗨,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阿瑪!
“杏兒呀,今天我跟著道光一家老小去天壇祭天,我就想起我跟前女友Tina去天壇照相的情景……我挺想她的……”阿瑪的聲音有些發抖,看到他如此落寞,也跟著難受起來,心裡一鬆,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哼,杏兒你果然與眾不同,你不追問我的胡言亂語,還願意陪我喝酒,如果你到了我們那個時代,我想我們倆應該是很好的朋友!”阿瑪滿意地誇著我,又將兩個杯子倒滿酒,我的臉已經開始發熱了。
“阿瑪,你就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不過,我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