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初二回來過,今年因為懷了身孕要養胎,所以早早就遞了信回來說今年不回白鶴鎮了。任時佳也子嗣艱難,懷了兩次都沒有保住,第三胎倒是生下來了卻是個死胎。這次好不容易又懷上,林家自然是十分重視,畢竟任時佳也快三十了,等年紀大了越難生產了。
任家的長房的大小姐任瑤池嫁給了江寧織造顧家二房的嫡子,已經有兩年沒有回燕北了。
長房庶出的二小姐任瑤琴被東府的二老太爺做媒嫁到了京城,給一個五品的姓顏的戶部郎中當了填房。顏郎中大了任瑤琴十六歲,原配所出的長子僅比任瑤琴小一歲。不過顏氏是後族,當今皇帝的生母就是出身顏家,所以儘管顏郎中只算是顏家嫡系的遠房偏枝也能當一個正五品的京官。
任瑤期上一世初到京城的時候曾經派人去找過這個已經沒有什麼印象的二姐,卻被告知任瑤琴已經死了一年了,問死因為何顏家人閃爍其辭。任瑤期後來求了裴先生幫她查探得知任瑤琴因與自己的繼子顏家大少爺有了首尾,被顏家察覺後羞憤自盡了。這件事當初任家是派在京的任家四老爺任時序夫婦處理的,遠在燕北的任瑤期竟是一點訊息也沒有聽到。
大年初二,任瑤期姐妹去李氏那裡問安的時候大太太正好派人過來問李氏要不要準備馬車出門。李氏謝拒了。
“母親,今年還是不去外祖家拜年麼?你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去了。”等大太太的人出去之後,任瑤期笑問道。
李氏搖了搖頭還未答話,任瑤華就嗤笑一聲道:“回去做什麼?喝西北風麼?今年還不知道房子給他們當掉沒有!到時候還要娘給贖回來……”
“給我住嘴!”李氏猛然喝道。
任瑤華看向李氏,不由得剎住了話頭。
李氏臉上漲得通紅,眼框泛紅,臉上的神色是難堪又帶著些屈辱的。李氏很少對女兒發脾氣,平日裡甚至可以說是言聽計從。
可是她也有逆鱗的,她不能容忍任何一個人對她的孃家出言不遜。李氏之所以不討任老太太的歡心除了她生不出兒子外,還有一個原因是當初任老太太罵她的時候捎帶著隱射了她的母親,而李氏頂嘴了。
見李氏氣得渾身發抖。任瑤期扯了扯任瑤華,拉著她一起跪在了李氏面前。這次任瑤華很順從的跟著任瑤期跪下了,因為她看得出來她的話是真的傷了自己母親的心。
“你們記住了!李家的血脈不容許任何人侮辱。因為誰也不配!”李氏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平日裡未從有過的驕傲和凌駕於眾人之上的優越感。儘管她的父兄都不著調,她自己也過得並不如意,卻無法抹去她的這種與生俱來的刻在骨子裡的優越感。
“女兒記住了。”任瑤期輕輕扯了扯任瑤華,任瑤華低著悶聲重複了一句。
“都出去吧,華兒今日閉門思過!”李氏難得強硬地道。
任瑤期拉了任瑤華起身,兩人應聲退了出去。
等女兒都走後,李氏愣怔了片刻後捂著臉倒在了炕上。
周嬤嬤上前欲勸。待看到從李氏指縫裡流出來的眼淚後,也溼了眼眶,最後竟是陪著她無聲地流淚。
主僕兩人哭了一場,周嬤嬤見李氏好些了,便上前去幫她擦眼淚。
“奴婢去讓人打熱水來給您淨臉。”周嬤嬤輕嘆道,“三小姐她是無心的,您不要太難過了。”
李氏哽咽著道:“她是我生出來的,身上也流著李家的血,別人看不起他們便罷了,她……”
周嬤嬤走上前去將哽咽難言的李氏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李氏收了眼淚有些不好意思道:“嬤嬤,我不是小孩子了。”
周嬤嬤笑嘆:“嬤嬤看著郡主長大,在嬤嬤眼裡你是與三小姐,五小姐她們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