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句,擲地有聲。
“那這官銀,你總該認得!”揚勁剛要將銀錠呈給方隱,元慎卻直接將銀錠扔在方隱跟前。
伏綰呷了一口茶,淡淡開口道:“他若認得,才出奇了。”
“哦?姐姐不妨指點一二。”元慎見伏綰還有心思品茶,不由覺得奇怪。
伏綰笑道:“官銀之所以為官銀,乃為朝廷與官府所用,不得在民間流通。且不說方隱五年前作為‘太子衛率’難以接觸到官銀;
“縱然他仗東宮或他方家勢力偶然取得了官銀,那也是默默熔了重鑄成民間用的銀子拿去悄悄用了,豈有拿官銀直接送人的道理?”
方隱原本想為自己爭辯一二,見伏綰所言句句在理、調理清晰,便向伏綰投去感激的目光,而後回道:
“皇上,微臣雖不記得馭馬人的相貌和身份,可當時給他的只是銅板,並非銀錠,更不會是官銀。”
“方中郎1家世顯赫,居然拿銅板賞人?可見此話不通。怕不是為了替什麼人遮掩,才……”高妙儀冷笑道。
“你今天的話比多金還要多……跟個牆頭草似的,一會兒一個樣。”元慎冷冷地說道。
“臣妾知錯。”高妙儀自知沒趣,便暫且閉了嘴。
元慎打斷高妙儀,不僅因為她對皇后含沙射影;更因為他想起來,他那天出宮去取給母后祝壽用的花瓶,可沒帶錢;
主子沒錢,自然是屬下來給;而眾多隨從裡,唯方隱手頭最寬裕。
那花瓶的價格有零有整,方隱的身上的銀票和銀子都用來替他付賬了,只剩了銅板……
徐采女見伏綰說一句便有諸多人幫忙,而自己這邊的證據明顯站不住腳,便決心快刀斬亂麻。
徐以安咬牙道:“我家馬奴若沒見過皇后娘娘,如何得知娘娘額上有疤?那疤痕相當淺,又有碎髮遮蓋;
“以馬奴現在跪的位置,哪怕睜大眼睛也是萬萬看不清的。”
眾妃嬪聞言,紛紛止不住笑意。
徐以安還以為自己抓住了伏綰的痛腳,心裡好不得意;可伏綰的話當即就給她潑了盆涼水。
“本宮向來以為,‘貴人’才會多忘事;可你位分低微,記性怎麼也不好呢?”伏綰居高臨下地看著徐以安。
“妾身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徐以安莫名感到一陣不安,可她不知,這份不安來自哪裡?
伏綰吹了吹茶水的熱氣,不疾不徐道:“本宮額上的疤,乃是正月初一冊封禮上被孔明燈砸出來的。
“你家馬奴居然能在五年前看到這個月才有的疤,好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