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那些,不過是同族同姓的親戚罷了。有事的時候,躲得遠遠的;沒事的時候,‘富在深宮有遠親’。”伏綰冷冷地說道。
“朕知道、朕都知道……宮裡也是這樣的,從來都是這樣。”元慎不由分說將伏綰摟在懷裡,滿是心疼。
伏綰輕輕推開元慎,低聲說道:“皇上上回也聽到了,沅沅她不想做公主。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元慎不服道:“那是姐姐騙她,說朕會派她去和親,她才不要去的。她是姐姐的孩子,朕怎麼可能捨得?況且,朕金口一開,斷無收回的道理。”
“那當年讓民女復位的聖旨,為何可以收回?”伏綰冷笑道。
元慎沉吟不語,伏綰繼續說道:“既然當年已頒下的聖旨都可以收回,更何況方才的口諭?
“‘和親’之語,真也好,假也罷;只要沅沅當一天公主,就要擔一天和親的風險。
“皇上現在說得好聽,‘姐姐的孩子捨不得’;等公主真正不夠用的時候,皇上必定會說,既然享受了權利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和義務。
“保孩子一輩子錦衣玉食,是民女這個做母親的責任,就不勞皇上操心了。沅沅沒有當大魏公主的福氣;兩國封地,皇上還是賜給有需要的人。”
“伏昕給姐姐送這送那,姐姐從未推辭過;為何朕送的東西,姐姐要麼不收,要麼收下了也要還給朕?”元慎感到心裡一陣陣的難過。
他想起伏綰離宮那日退回的夜明珠。九千多顆夜明珠從馬車上跌下來,散落一地……
那是他親自送她的。不是出自東宮府庫、不是作為皇太子,而是作為夫君,給妻子的聘禮。
她就那麼退回來了。伏昕甚至元戎送的東西她都帶走了,唯獨他的禮物被悉數退了回來。
曾經博佳人一笑的夜明珠,隨著主人的離去,在東宮的角落裡蒙了塵,等待著重見光明的那一日。
伏綰退回的嫁妝,並未收歸東宮府庫,更未進入少府。它們永遠是伏綰的東西,無論伏綰是在宮裡,還是在民間。
“伏昕贈我禮物,是希望我歡喜。他沒有夾雜任何私心私念,並且只贈我一個;
“而皇上您,送我的每一樣東西,暗地裡都標好價錢不說,還都先緊著您的寵妃送;寵妃挑剩下的、沒人要了,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才想起送給我。
“我自己吃過虧便罷;若貪圖眼前那點蠅頭小利,把女兒的一輩子給賠進去,就是我這做母親的不稱職了。”伏綰淡淡地說道。
元慎問道:“既然姐姐對‘和親’之事如此抗拒,覺得會害了孩子一輩子;四年前,又為何推薦親妹妹前往黑齒國和親?
“難道沅沅是你的家人,你妹妹就不是?姐姐好偏心啊!”
“原來皇上奔赴洛陽,不是為大長公主喪事上好看些,竟是為了給好好鳴不平?
“好好不過勾搭了陛下一回,竟能讓陛下四年都不忘,她的手段,民女真是自嘆不如啊!
“皇上若心疼好好,不如派人去黑齒國,把她的屍塊撿回來,一日三炷香供著,如何?”伏綰本欲離去,聽元慎起商好好,便停下了。
元慎傷心道:“姐姐總是這樣。明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偏生這樣說,像是往朕的心口捅刀子似的……”
“民女不知道。民女只記得,慶功宴當晚,皇上親口說的,我與您非親非故,而馮婧瑤是您的寵妃。民女豈敢與宮中娘娘爭寵?
“秦國與齊國之地,不如等馮婧瑤為皇上生兒育女,賜與她的孩子吧!”伏綰淡淡地說著。
“馮婧瑤已沒入掖庭為奴,朕……”
“那又如何?想必又會如上次那般,等皇上在民女這找完樂子,回宮就恢復她右昭儀的位分了,說不定還能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