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好好這話聰明的地方就在於,她沒有半個字是假的。
伏綰和伏昕,確實在屋裡忙。
區別是,兩人各自在各自的屋裡忙,還沒功夫見上面。
伏綰在自己屋裡,忙著籌劃對付商好好的事;
伏昕則是在東廂房,忙著找他那件石青地織金妝花緞1的衣服。
他哪知那衣服被伏綰借給元慎禦寒,元慎至今未歸還。
“他們在房裡忙什麼?”元慎問道。
“哎?”或許是元慎表情過於正經,正準備使壞的商好好也愣住了。
“我問他們在忙什麼?”元慎又問道。
“孤男寡女……在房裡還能忙什麼……
“太子殿下應該懂得呀!”商好好故作害羞。
“我不懂。他們到底在忙什麼?”元慎盯著商好好,繼續追問。
“這……其實民女也……不太清楚……”商好好被他盯得發毛。
事情發展怎麼和她想象得不一樣呢?
雖然她不至於把元慎從前廳直接勾到她床上去,但按往常的發展,最起碼她能把元慎單獨約出去。
就好像她勾引姜寒和四皇子一樣。
她已經暗示得很清楚了,但眼前這位太子殿下,似乎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
商好好納悶了:
不對呀?他應該已經有好多侍妾了?怎麼可能不懂呢?
可元慎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商好好總不能直接編出“你沒過門的老婆跟她表弟有姦情你快去捉姦”這種瞎話;
畢竟伏綰的手段她見識過;
太子恐怕也是不好惹的。
她只能等元慎自己“悟”出來那層意思;
到時候就只是元慎懷疑伏綰,和她商好好沒半毛錢關係了!
奈何元慎就是不接她的話茬。
“怎麼會不清楚呢?
“你剛才說得言之鑿鑿,跟親眼看見似的;
“這會兒又說‘不清楚’?”元慎冷笑道。
“民女……其實只是路過……沒看見……民女錯了,再也不敢了。”商好好見圓不過去,只好跪下道歉。
商好好和她娘是一類人,慣會伏低做小的;
該跪就跪,絕不吃眼前虧。
“既然沒看見,就別亂說。
“須知‘禍從口出’。
“若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定要讓人掌你的嘴!
“還不快走!等著你姐姐來罰你嗎?”元慎皺了皺眉。
商好好漲紅了臉,低頭回了聲“是”,便匆匆離去了。
“原來殿下會發火呀!我還以為……”伏綰這才掀開簾子,笑眯眯走了進來。
“姐姐……我不總是這樣的……”元慎看到伏綰進來,知道剛才訓斥商好好的事都被伏綰看在眼裡。
他不由也紅了臉。
伏綰聽到商好好又給她潑髒水時,她本想出來對質;
只要她出來,商好好的謠言必定不攻自破。
可伏綰突然又想看看,元慎到底會相信她到什麼程度。
畢竟元慎雖然妾侍眾多,可性格天真嬌憨;
這種少年心性,最容易被商好好這種蕩婦拿捏得死死的。
好在商好好挑撥失敗。
元慎在伏綰心裡的地位,高了那麼一丟丟。
“姐姐,這是塞外進貢的美酒,父皇賞賜給我的,我給你也帶了一罈。”元慎這才想起,今天來隴西侯府的目的。
元慎從隨從手中接過酒罈,結果一個不小心,他滑倒了;
即將跌落在地的時候,只見他緊緊護住懷中的酒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