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伏綰反應快,衝上前去一把拉住他。
“殿下真是的,都快跌倒了還護住這酒。
“明明把手撒開,抓住旁邊的椅子就不會倒了。”伏綰嗔怪道。
“可那樣,酒罈就會像上次的花瓶一樣摔碎,姐姐就嘗不到這酒了。”元慎委屈道。
“上次……”伏綰的心到底是肉做的。
她想起二人初遇那天,元慎懷中抱了要送給皇后的花瓶。
那麼名貴的花瓶,碎了也就碎了,元慎毫不心疼;
如今為了護住給她帶的酒,寧願跌倒也不撒手。
伏綰嘆了口氣。
她讓心腹把酒收下,隨口問了句:“不知是什麼酒?”
“是桂花酒。”元慎笑道。
“哦……桂花酒。”伏綰察覺到不對,暫且不拆穿,繼續問道:“桂花酒到處都有,這塞外來的桂花酒,有何特別?”
“當然不同!這酒奇就奇在,釀製的時候不加桂花,也能有桂花的香氣。
“因為它用的是……”元慎還沒說完,便被伏綰搶了先。
“因為它用的是建康產的‘桂花糯’2。”伏綰冷笑道。
“姐姐也知道嗎?原來……”元慎意識到,伏綰已發現他的謊話,便住了嘴。
畢竟,塞外的哪個小國,會用建康的稻子釀酒呢?
“聽聞東宮有名侍妾,是奚官女奴3出身,釀得一手好甜酒;
“恐怕今天這酒,不是來自塞外,而是來自殿下的寢宮。
“這桂花酒如此‘金貴’,恐怕伏綰無福消受。
“還請殿下帶回東宮,和您的姬妾慢慢品嚐。”伏綰給心腹遞了個眼色。
丫鬟心領神會,將酒罈捧到元慎的隨從那裡;
隨從哪裡敢接?
元慎嘆道:“姐姐何苦為難下人。
“裴昭訓4——就是這釀酒的侍妾——
“我連她的手都沒牽過,她眼裡心裡只有釀酒。
“姐姐以後進了東宮,一見她便知;
“這酒她研究了一兩年……”
“民女對東宮侍妾的私生活沒有興趣。”伏綰冷著臉打斷了他。
元慎又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上回就說要遣散侍妾,是姐姐說‘這倒也不必’;
“如今又懷疑我。
“若我也像姐姐這般疑心重,就憑剛才你妹妹說的那句話,我就可以讓父皇退婚了。
“我……”
“好啊,退啊!我又不是沒被退過婚!
“退了婚剛好,你找你的妾,我另找夫君;
“省得殿下送個酒,都要編個由頭來噁心我。”伏綰不怒反笑。
她氣的,從來就不是元慎拿別的女人釀的酒給她;
而是欺騙。
就老老實實對她說,是東宮的人釀的酒,又如何呢?
“我不過是打個比方,誰說真要退婚了;
“姐姐不喜歡,我不說便是了。”元慎自知失言。
“打比方?那可未必。
“要知道,心裡從來沒有想過的話,是不會從嘴裡說出來的。”伏綰正色道。
“算我說錯話……
“要我怎麼做,姐姐才能原諒我呢?”元慎都快哭出來了,仍強忍著眼淚安慰伏綰。
伏綰見他這樣,心早已軟了一大半;
然而如果不好好“教訓”他一番,往後自己進了東宮,恐怕苦日子在後頭。
“我當皇太子納妃,能給多少聘禮;
“原來一罈酒就把我打發了?”伏綰笑道。
元慎見伏綰不再糾結先前的話,忙哄道:“皇家聘禮